竹柔顏放下手中活計,看著身後之人,眼神倏變認真起來,“買的和自己親手做的差別大多了,親手做心意不是更足一些嘛!”細長尖利竹條在她手中彎了又直,直了又彎,最後終於相互交纏成了燕子狀。
待框架做好了後,地上已鋪滿了厚厚一層竹屑。
池瑾然走到藏書架前挑揀了一本冊子,後慢悠悠往床榻那處走去,邊走邊回頭看著桌旁的她。
“你忙完便過來歇息罷,時辰也不早了。”他沉聲道著,眼雖盯著書冊,注意力卻放到了對麵桌邊的人身上。
從此處望去,正好可看到那曳地的水紗長薄衫將她姣好的身段勾勒得若隱若現,腰是弱柳腰,肩是刀削肩,襯上那張嬌媚小巧的瓜仁兒臉,更是令人心中一動。
五指一鬆,書從池瑾然手中滑落到地上。
“怎麼了?”竹柔顏緩抬星眸,隻見榻上之人呆若木雞,整個人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看,全然不知書已落地。
她起身朝床榻那處走去,池瑾然這才回過神來,尷尬輕咳了兩聲後迅速撿起書,話語聲中有難掩的急促,“你莫要過來,本王自己來就好。”
紅暈如片片雲霞爬上了他的雙頰,不久便漸漸暈散開來,未過半刻,頸子也紅透了,在燭火映照之下更顯可疑。
被他這話硬生生給截住了步子,竹柔顏索性轉身坐回繡墩上,由於屋內光線較為昏暗,她這一坐,不小心被竹屑子絆了個趔趄,險些摔倒。
“小心啊!”他大步流星走了過來,穩穩將她抱在懷裏,這一抱也不想再鬆開了,直接將人給抱到了榻上。
不知怎地,她總覺今夜的他似乎格外怪異。
池瑾然略過她狐疑的眼光,坐下時才瞥見她白嫩如蔥的手指上多了幾道暗紅色的口子,口子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物般肆意盤踞在她本該細長白皙的指上。
“你這是何苦,”他張口喚來允兒,高聲吩咐了幾句,“去良醫所找太醫,拿些治劃傷的膏藥來!”
在外守著的雲兒正納悶兒著,倏地敲了敲腦袋,這大半夜的要藥膏,莫不是……她捂著發紅發熱的臉,飛快朝良醫所奔去。
清涼的膏藥塗在傷處,竹柔顏不由得齜牙咧嘴,這藥效也太生猛了,才塗了一指甲蓋便這般清涼!她不由得縮了縮手,嘴裏發出“嘶”的一聲。
“知道疼為何還執意親手做風箏?”池瑾然小聲罵著,手上幫她擦藥的動作卻一再放輕,生怕她受不住這疼。
竹柔顏尷尬笑答,不由自主往他身邊縮了縮,“我這不是想早點將風箏送給雲芷梨嘛,你是不是吃醋了才故意不幫著我一起做!”
說完她半眯著眼將他用力推倒,後壓在身下,撩起袖子便想小懲這人。
“你說呢,”池瑾然手中還握著膏藥瓶子,眨眼便將她反壓下去,“你以前可從未對本王如此上心過!”
兩人保持著這姿勢許久,最終她憋不住了,敗下陣來,不情不願朝他道:“以後我也為你做風箏好了,真不知你這是幾歲了,還吃一女子的醋。”
他將她鬆開,拉過被子蓋於她身上,眼中盛滿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