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熱鬧聲中,朝城百姓迎來了久違光臨的太皇太後,大家鬥爭先踴躍地想一睹太皇太後的芳容,但又唯恐到時候太過放肆了不好收場。
在陣陣地頂禮膜拜中太皇太後乘坐著由尊王南宮銳特地準備好的馬車,在禦道上驅駕著。馬車徐徐駛過,聲音寂寥而單調,拉車的馬有六匹,形體俊美而健壯,馬蹄嘚嘚敲擊著地麵,濺起陣陣沙霧。
城中街道早已沒了人,唯有馬車駛過車輪轆轆的聲音。進了城門,馬車向金鑾殿駛去。在馬車的後麵則是尊王、慵王、煜王等人騎著駿馬護駕,百官則徒步跟隨。
不多時那浩浩蕩蕩的馬隊便來到了金鑾殿前,尊王南宮銳先下馬走到太皇太後的鸞駕前,攙扶著太皇太後下來走到殿內。文武百官皆跪在兩旁口中高呼:“太皇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後被簇擁著緩步走進大殿,坐在了簾幕後的榻上,掃了一眼階下的文武百官,抬了抬手:
“平身吧。”
“謝太後!”
“哀家自從在了塵庵內虔誠拜佛,參禪明理以來,已不問朝政多年了。今日哀家隻所以前來,原有兩件事,一來哀家多年未曾來過,心中甚是想念各位皇子皇孫。二則哀家近日心中恐慌不安,右眼跳動頻繁。怕是朝中有何大事,故放心不下,特來此一瞧。最近朝中可有大事發生啊?”
百官見太皇太後發問,各個低頭不語。煜王南宮彧見狀心想道:看太皇太後這樣,怕是還不知道,何不借著太皇太後將此事弄大,也好讓南宮銳他下不了台來。想著南宮彧站了出來,向太皇太後微微啟了啟手後說道:
“啟稟太皇太後,近日朝中並無任何大事發生,隻不過聖上他……他……”
太皇太後見南宮彧說話吞吞吐吐,字裏行間又有所隱瞞,且所說又是關於南宮逸的,故作緊張道:
“逸兒他……怎麼了?”
“回太皇太後,聖上他身染疾病已有多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出了這麼大事哀家卻一概不知?煜王,哀家且問你,聖上他到底身染何病?現居何處?哀家要見他。”
“這個……回太皇太後,臣也不是十分清楚,此事還是要問尊王。他知道的比臣要多。”說著煜王神情自若地看向了南宮銳。
南宮銳見此,上前一步,道:“稟太皇太後,聖上病情並無大礙,但還需靜養一段時間……”
“尊王用這借口塘塞我等也就罷了,太皇太後憂心聖上,尊王怎可這般欺瞞!”南宮彧見尊王依舊打算避重就輕,將此事揭過,當即上前質問道。
“太皇太後明鑒,兒臣萬不敢有所欺瞞。聖上的病情,煜王若是不信,問太醫便是,何故在此危言聳聽,平白讓太皇太後憂心,隻是不知,煜王是真的不信……還是心底裏盼著聖上病重呢?”
尊王語氣雖不緊不慢,但話中為南宮煜扣上的罪名確是不小,語調清和,偏叫南宮彧驚悸不已。
南宮彧狼子野心,自是昭然若揭,但尊王此際當著太皇太後和文武百官的麵,如此不顧情麵,還是令人咋舌。
不管是尊王被逼急了,還是他已經掌握了能扳倒自己罪證,南宮彧都知,時機未到,圖謀不軌謀朝篡位,這一罪名,萬不能落在自己頭上,趕忙俯首跪拜,惶恐道:“臣自是希望聖上龍體安康,臣憂心聖上,此一點上,與太皇太後並無二致,隻是多日未見聖上,心中難安,唯恐聖上出了事端,還請太皇太後明鑒。”
太皇太後見煜王又是一叩首,以額觸地,叩在白玉地板上,發出一記悶響,做足了溫良恭敬的姿態,也不欲再看一場勾心鬥角,旋即發話道:“哀家自是信煜王無那心思,至於聖上的病情,尊王既說無大礙,眾位大臣也莫胡亂猜疑,讓聖上好好調養。聖上因病未理朝政,還望諸位大臣各司其職,哀家老了,朝廷還要多依仗各位。罷了,哀家乏了,各位大臣也退了吧。”
說罷,由尊王攙著,離開了金鸞殿。
文武百官也陸續散去,陽光照耀在金鸞殿上的琉璃瓦上,浮光宛轉,熠熠生輝,看似一片明媚靜好,卻在殿前的玉階上,投下鴉色的影子,正如本就不平靜的皇城,因著太皇太後的歸來,暗流湧動,卻掩於風平浪靜之下。
而已行至宮門的諸位大臣,或上轎回府,或佇足攀談,更有些,早已接到消息,不知何處謀劃去了……
煜王府書房,南宮煜一派的幾位官員早已聚集在此,此時書房內卻並不寧靜,可以說是爭執不止。
“太皇太後歸來,聖上卻不來接見,不論聖上是真病還是假病,隻怕一時半會兒,都無暇顧及朝堂之事,王爺,依臣愚見,不如趁此機會,暗中部署一番,緊握朝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