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吆,真對不起,我沒看到,你的眼神是不是很不好,看我走過來也不躲開。”
“你……?”方茉莉氣的麵孔發白,卻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這一切都被坐在輪椅上的周世勳看在眼裏,他把方茉莉叫進臥室裏來,吩咐她,
“右邊床下的的抽屜裏有一個小藥箱,你去拿過來。”
“把手伸出來給我看看。”
方茉莉把手伸在他麵前,細長白皙的手指已經紅腫起來,
“疼嗎?”他柔聲問。
他用棉簽小心翼翼的給她把藥塗在受傷的手上。
“辛苦你了,”他說,“她是我的妻子嗎?是我愛過的女人嗎?為什麼她一點都不關心我?”
“也許是懷孕讓她變的脾氣暴躁。”
“可我怎麼覺的,在這個家裏隻有你是關心我的,你,才像我的妻子。”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方茉莉的臉頰發燙,以前她就受不了他咄咄逼人的注視。
“我要下去忙了!”她急忙走了出去。
這天晚上,周世勳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一個農家的小院,開滿了潔白芬芳的茉莉花,他和一個紮著辮子的女孩抱在一起熱烈的擁吻……”直到方茉莉來喊他吃早餐他才從夢中醒來,這個夢是以前記憶的一部分嗎?如果是,那夢中的女孩是誰?為什麼記不清夢中女孩的麵容?他很困惑,腦子裏一團亂麻。
晚上,方茉莉照例來給他擦拭身體,擦完,又給他的腿部做按摩,
“你的手受傷了,今天就算了吧,別做按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沒事,上了藥已經好多了,你的腿要每天堅持按摩,大夫說,還有希望。”她溫和的說。
周世勳有些累了,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這次他又開始做夢了,夢中,有一列長長的行駛著的火車,他和許多陌生的人坐在一起,列車開往未知的地方,後來到站了,他一個人在一個小小的站台下了車,一個年輕的女孩等在那裏,他們抱在一起緊緊的相擁……。
他又一次從夢中醒來,看到方茉莉竟然趴在他的床邊睡著了。他費力的抽出一床被子蓋在她的身上。
“世勳,世勳……。”睡夢中的方茉莉竟然在呼喚著他的名字。
轉眼間,出院都已經一個多月了,周世勳的病情卻絲毫沒有起色,兩條腿還是毫無知覺,他漸漸失去了耐心,變的自暴自棄,拒絕吃藥,拒絕熱敷,拒絕按摩,任憑方茉莉好言相勸,也絲毫不為所動。
如果讓他這樣必須依賴別人才能活著,他寧可有尊嚴的死去。他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裏,不吃不喝,方茉莉急了,打電話找來一個開鎖的師傅強行打開了他的房門。
“趕快滾!”周世勳怒吼道,隨手扔出一隻白色的玻璃瓷杯,正砸在方茉莉的額頭上,頓時鮮血淋漓,
他嚇到了,“對不起”趕忙找來紗布為她止血。
“她痛的厲害,連日來所受的委屈一起湧上心頭,盡不住大哭起來,想到如今與他已成陌路卻依舊委屈求全的照顧他,他卻自暴自棄,越哭越傷心,直到哭的渾身沒有一絲力氣。”
“對不起,我讓司機送你去醫院吧,”周世勳感到萬分愧疚小心翼翼的問她。
“不,我不去醫院,我要你答應我,以後好好的配合治療,永遠不能絕食,不能自暴自棄。”
“好,我答應你,但你的傷口必須處理一下,不然會留疤的,我讓司機送你去醫院。”
“那好,你先把飯吃了,我再去。”
“好,我聽你的。”
他大口大口的扒著飯,很快就吃完了。
方茉莉去醫院處理傷口,她的傷口裏有玻璃碎片,醫生一點一點的給她挑出來,疼的她直冒冷汗。處理完傷口,她精疲力盡的從醫院裏回來,去周世勳的臥室裏查看,他已經睡著了,她坐在床邊看著他看著他幽深的眼眸,棱角分明的麵孔,還有曾經吻過自己的柔軟性感的唇,她忍不住低下頭去,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他猛然驚醒了,睜開了雙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這是在幹什麼?”
她的臉色緋紅,抽出手奪路而逃。
“為什麼剛才的吻那樣熟悉,如同夢中和她擁吻的女孩。”
他的記憶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