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做喇叭裝放在嘴邊,衝著一望無的大海,呐喊出了心底最後一點咆哮。“啊————”
時珩看了一眼手中攥著的畫紙,手指一點,一點的鬆開,最後在指尖隻剩下一點抓不住它的時候,被海風卷入大海中。
隨著她的離開,一起掩埋在大海中!
葬禮很平凡,都在一切的計劃中順利進行著,直到對方將骨灰盒交給他的時候,時珩才明白,餘簡真的是不存在了!
時珩帶著餘簡的骨灰又來到了那片島嶼,登上了那艘輪船,站在最高點,眺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看著海平線漸漸升起,直至淹岸邊的礁石……
海鷗低垂盤旋著輪船上空,矗立在海岸中心的燈塔,白色的塔身,紅色的塔頂,停留著許多海鷗,撲閃著翅膀飛向廣闊的天空。
在海麵上漂流了一天,時珩終於想清了某些事,最後買了回北京的機票,抵達那座小屋,收拾著餘簡的遺物。
東西很少,幾乎可值得保留的物品寥寥無幾,除了一些畫本,時珩找不到任何和餘簡有關的物品,像是有人刻意趕在他之前,將物品全都收走。
頹廢的坐在沙發上,從背包裏取出牛皮包裹的日記本,小心翼翼的打開纏繞的繩結,翻開第一頁,貿然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名字。
“顧言”
時珩合上日記本,又在雜亂的儲物箱子裏翻找著,最終找到幾封信件,看了看信件上的地址,又看了看手中的日記本…………
林莘是在新年剛剛過去不久,收到了一封陌生的郵遞,收件人寫著顧言的名字,卻寄到了她曾和顧言在外租的房子裏。
當詢問過快遞員後,快遞給出的答案卻是,顧言並不在學校,他的同學讓寄到這裏的!
林莘也沒有多想,雖然兩個人已經分手了,但也算是半個朋友,找個機會再把包裹還給他也可以。
閑置靜放了幾天,卻一直沒有時間送還,偶然間水杯不小心灑到了快遞包裝盒上,浸濕了一大片。
林莘並不知道裏麵是什麼,但又怕水將裏麵的物品弄濕,隻好親自扯開快遞包裝盒,卻從裏麵跌落出來一本日記本。
攤開的日記本一頁,寫著:我很慶幸在短暫的時光裏,遇到顧言,那個長著一雙小鹿眼睛的男生,笑容很美。
緣分一直是個很奇怪的東西,當林莘鬼使神差的給那個寄包裹的人回了一封信,告訴他/她包裹寄錯了,顧言並不在這裏。
三天後收到對方的回信,簡短的幾句話:幫我轉交給顧言,謝謝!
林莘又試著回了一封,心裏大致明了,對方是誰。卻發現對方寄來的地址,和上一個不一樣。
“我可以去看看她嗎?”林莘顫抖著雙手寫下這段話,投遞出去!
等了五天左右,收到了回信:日記最後麵,有她的地址!
收到日記到回信,一共浪費了十五天的時間,林莘終於在十七號買了回北京的車票,火車人很多,身形單薄的她擠在過道裏,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陷入沉思。
兩天的旅程,見到了一直想見的人……
從北京回南京,林莘帶著日記本去找顧言,安靜的咖啡店裏,靠窗而坐的兩個人,相互凝望了對方一眼,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互相問聲好。
“寄給你的包裹,不小心寄到我那裏了,現在還給你。”林莘微微歎了口氣,將日記本遞出去,放在顧言麵前。
“你還住在那裏,我以為你已經搬走了。”顧言垂眸看了一眼日記本,輕聲開口說:“麻煩你了,謝謝。”
“很快就搬了。你不打開看一下嗎?”
顧言抬手輕輕打開日記本,翻看了幾頁後,表情凝重的看著坐在對麵的林莘。
“我也是剛剛知道的,我覺得,沒必要對你隱瞞下去。餘簡去世了,日記本後麵,有墓地的地址……”林莘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指,連她都不敢接受的事實,顧言又如何承受的了。
腦中回想起餘簡來南京找顧言,她們在咖啡店裏簡約的交談了一下,那一次,卻成為了永別。
顧言一時間呆愣在咖啡店裏,不願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她說她會回來,二十歲的心願還沒有完成,他要替她實現……
2017年二月十八號,天空微微下著小雨,一排排公墓佇立在那裏,墓碑上刻著逝者的名字,和一張張黑白相片。
打著黑傘的少年,步伐沉穩的往前走,最終步伐在一個墓碑前停下,凝望了墓碑上的名字許久,慢慢俯下身,修長的手指輕輕佛過墓碑上的名字凹槽,最終停留在那張帶著笑容的臉上。
呐,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