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一生出來便被人嫌棄的孩子。母親說,我出生的那天,忽然下起酸雨;一瞬間,草木皆枯。惟有那月季花,在雨中屹立不倒,仿佛蒙著一層紗,一層似有似無的薄紗……
母親每日呢喃著:“我為什麼會生了你這個妖女……為什麼……為什麼……”言語中帶著哭啼、憎恨、無奈。那時我還小,哪懂得母親在說什麼,自顧自的玩,自顧自的樂。
大雪風飛的一天,母親毅然反常的對我好,帶著我上街,給我買好看的,好玩的,給我胭脂水粉。我隻覺的興奮,母親從來沒對我這麼好過。而後,她把我帶到一家酒樓的後門,接著,她在雪中無奈的搖搖頭,頭也不回的走了,在那個大雪風飛的晴天。我沒有開口叫住她,也沒跟上去,那麼一瞬間,我竟然恨了,我恨她為什麼把我丟下,我恨她為什麼總說我是妖女,我好恨她。
也不知過了幾時,後門開了,走出來的是位五官精致,穿著一襲純白的長裙的女子。她對我笑,招手示意讓我到她跟前,我的腳竟聽話的走了過去,完全不能控製的走了過去。蹣跚幾步後,眼前一閃而過的黑,讓我失去了知覺。
醒來時,已經身在一間閨房之中。房內擺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座書櫃、幾幅山水畫。月季花卻異常的多,多的讓我眼花繚亂,沉迷其中。正當我環顧這個陌生的房間迷茫之時,被月季花包圍著的門,被人輕輕的扣響,與其說扣響,不如說是摸響的。
“誰?”我警惕的看著門,猜想著門外會是誰。那卻沒有回應,門開了,我氣憤著,這個人怎麼那麼沒禮貌,隨意的進來。
“妮子,你醒拉。”
聞聲望去,我驚呆了,這恐怕是我活到現在,見過的最美的女子,嬌媚的身姿暫且不說,光看她的眼睛,就讓我有那種甘願做“花下亡魂”的心情。她的眼睛是蘭色的,真是稀奇,第一次遇見於我眼睛一樣的人,這樣讓我有種親切感。她的肌膚很白,白的耀眼。
“想什麼呢,嗬嗬……”她的聲音如銀鈴,好好聽呀。
“沒……沒有,你是誰?”
“恩……怎麼說呢,你就叫我姨娘吧,從今以後,我來養你,好不好?”
“恩!”我不在乎她是我不認識的人,我隻想報複母親,報複她扔下我的這種行為。
“真可愛,你先在這休息,我出去給你拿吃的。”
“恩。”嗬嗬,好空洞的一個字。就像水滴落,確沒有聲音。
母親,看見了嗎?沒有你,我也會過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