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就是說,今天和她吃飯的對象,就隻有蕭煜誠一個人?
這個想法才剛剛形成,兩種十分矛盾的心情一並占據舒樂的心思,一種是終於擺脫蘇沁妍的放鬆,另一種卻極為複雜,和蕭煜誠獨處的心驚肉跳、令人窒息,還有,心底一絲溫暖的奇怪感情。
“你想吃什麼?”身邊男人的聲音重新讓舒樂的思緒回歸。
“隨便。”她那還在意吃什麼,隻要是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吃什麼都是食不知味吧,舒樂這樣想。
蕭煜誠點點頭,既不繼續提建議,也不尋求她的意見,替她拉開車門,他一個人走到了駕駛座的位置。
“怎麼不叫司機過來?”她問。
“司機今天休息。”他回答得很隨意,仿佛一切本該是這樣。
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間是無比煎熬的,起碼對舒樂是這樣,內心的尷尬讓她無法直視蕭煜誠,她隻好側過頭,將目光全神貫注地放置在窗外的無關緊要的風景上。
“你脖子還好嗎?”
“啊?什麼?”她遊離的意識被他猛地揪扯回來,她啞然,不知道蕭煜誠到底在問什麼。
“我說,你脖子一直扭著不難受嗎?”他還是那麼全神貫注地開著車,目光無所謂地看著前方,隻有停留在唇角的一抹笑痕讓舒樂不再懷疑,他是在調侃自己。
“我想多吹吹風。”舒樂的臉猛得囧紅了一片,耳根火辣辣得發燙,她蹩腳地扯著慌,卻在目光掠過身邊那塊關得嚴絲合縫的窗戶時心跳徹底亂了。
“要打開窗戶嗎?”
“不,不用了。”舒樂倉皇答道,腦子裏嗡嗡作響,原來,被他捉到現行的自己還會心跳加速,頭腦無比混亂。
“那你怎麼吹風?”蕭煜誠仿佛並不打算放過這個話題,如水般慵懶的麵容上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那你打開吧。”舒樂沒想到蕭煜誠會這樣,一時找不到其他有用的理由來搪塞這個難纏的家夥,索性一閉眼,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你確定?現在外麵37度。”他的聲音不鹹不淡,猶如空穀幽蘭,不沾一絲人間的風塵。
像是被詛咒似的,舒樂猛地被車內充足的冷氣凍得打了一個寒顫。
“蕭煜誠,你故意的吧?”她終於明白了什麼似的朝他瞪過去,然而醞釀了許久的氣勢在無聲地撞到蕭煜誠那張一本正經的無辜臉時,頓時化作了柔軟的泡沫。
這一秒,世界是無比安靜的,她氣鼓鼓地瞪著大眼睛等待他的回答,他嘴角含笑,眉目春風。
“對啊。”男人好看的唇瓣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卻好似一記重拳,無聲地落在舒樂的胸口,不知是痛還是溫柔。
她的心髒猛地揪作一團,一個微弱的聲音回蕩在舒樂的腦際:舒樂,你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