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宇微囧,“還給我!”
胖子閃身躲過,將他的錢包放進自己的兜裏,然後拿出自己的錢包,亮了亮裏麵的一大疊鈔票,道,“將你的錢包和我的錢包同時偷走,這就是你的第一課。期限是一個星期,偷不走的話,你的錢也是我的了!”
“不要臉!”
就這樣,齊宇開始在蒲偉這裏學藝,那時的他,並不知道他的這個便宜師傅就是名滿全國的流袖奇舞的唯一傳人,更不知道這個被稱為花舞技的,究竟是個怎樣的東西?
一年之後,北陵高中組織了一場假期旅遊。齊宇當然是直接拒絕,他可沒有那個閑錢去玩。
但是,蒲偉卻將他的名字報了上去,還美曰其名的說,有驚喜!
無奈的跟著去了,才發現是一個歌劇院。
坐在位置上,他直接就準備睡覺,晚上好溜出去玩。
“接下來就是大家所期待的流袖奇舞,掌聲歡迎蒲偉大師!”主持人激昂的聲音響起。
蒲偉?好像在哪裏聽過?在哪裏呢?
齊宇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舞台上畫著濃重的油彩裝的人,扭著圓胖的身體,但是手腳卻格外的靈活,一支舞下來,贏得滿堂喝彩。
也就是這隻舞,讓他知道了自己的師傅,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好厲害啊!那胖乎乎的身體居然可以這麼柔軟!”
“最厲害的是他剛才突然消失的那一下。”
“那是怎麼做到的?”
“魔術,是魔術吧?”
“太酷了!”
讚歎的聲音此起彼伏,齊宇驕傲的揚起笑容,這些稱讚就像是給自己的一樣,讓他的內心雀躍不已。
可是,上天似乎總愛開玩笑,他的高興不過三秒,舞台上的燈就砸了下來。
他那位身體靈活的師傅,就這樣死在了聚光燈下!
“啊!”
尖叫聲響起,更有不少人蹭著混亂跑了出去,齊宇卻像是被釘住了一般,坐在椅子上,無法動彈。
後來,警察來了,問話時,他也是呆呆的。
他看見遺體被抬了出來,臉上厚重的油彩已經洗去了,嘴角掛著憨厚的笑容。
齊宇顫抖的捏緊拳頭,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可是怎麼也掉落不下來。
發生了這樣的事,學校也放了大家回去。
齊宇走到四合院,那裏已經掛起了白布,裏麵沒有哭聲,甚至安靜的可怕。
推開門,偌大的靈堂,卻隻有他的師母一個人!平時玩鬧的師兄弟,街坊鄰居,一個都不見蹤影。
“師母。”齊宇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的嚇人。
頭戴白花的女人抬起頭,笑道,“你來了。”
“他們呢?”
“在你到來之前,你師傅就已經安排好他們的出路了,如今,他們都已經離開了。”女人溫柔的看著靈堂上的牌位。
“為什麼?”齊宇啞著聲音道。
他不明白,為什麼師傅會提前安排好一切,為什麼那麼恩愛的他們,少了一個人還能笑得出來,為什麼自己會親眼目睹師傅的離去,為什麼要留下自己一個人?
“花舞技,一代隻傳一個人,每一個傳人都活不過三十歲,而今天,正好是你師傅三十歲的生日。”女人強忍住淚水,笑著,“我現在都還記得,他跟我求婚的時候,說的那句話,‘我愛你一輩子,可我隻能陪你到三十歲,你能接受這樣的我嗎?’”
“可是,師傅不是收了很多的弟子嗎?”包括他這樣的。
“你們雖然都是他的弟子,但是,你們都隻學了他的一樣本事,將你們所有的東西聯係起來,那才是一套完整的花舞技,如今,你們各奔東西,花舞技也算是失傳了,不過,你們不用背負這詛咒一樣的東西了。”
“不,怎麼會這樣?我不是還沒走嗎?他怎麼可以死?”強忍的淚水終於開始往下滴落,“我不是還在嗎?師母你不是還在嗎?他怎麼可以走得這麼開心?”
“他告訴過我,你用不著他來為你選擇未來的路,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你知道自己的路該怎麼走?”女人替他擦著眼淚,擦著擦著,自己也淚流滿麵。
“嗚嗚嗚……”這是齊宇哭得最傷心的一次。
原本以為,一切都會逐漸的回歸正軌,但是,少掉的人,終究沒有那麼容易擬補。
他開始整日整夜的待在賭場,長時間的曠課讓他被學校開除,也沒有臉麵回到鄉下,每天就靠著偷錢度日。
雖然他技術高超,卻也時常被發現,毆打也成了家常便飯。
這一天,他龜縮在巷子裏,被打的鼻青臉腫,渾身發疼。天公不作美,傾盆的大雨落下。
這時,一把傘遮在了他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