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們不得不請出奈何,三清之一的她加上我們四人終於將岸耋強行封印。但最後出了點狀況,被岸耋逃走了,奈何也是因此才受了重傷,到如今還在閉關養傷。所以那一日,我們根本無法突破岸耋的防禦,最後還是他自己放棄抵抗,清琢才得以封印他。”
巫幽傷痛的心起了波瀾,那個鬼一般的男子竟然有如此大的來曆!?四禦尊神都不是其對手!
“但,他為何長得與應仕那麼像?”
蕭吟有些猶豫,這時一個仙官急匆匆跑過來敲門說:“啟稟陛下,西天彌勒尊者求見!”
兩人對視一眼,蕭吟連忙替巫幽穿上衣服,匆匆出了房。
大廳之中,伏虎羅漢正閉目默念心經,手中快速撥動的佛珠卻已經暴露了他的心焦。
見蕭吟與巫幽出現,他隻顧得及匆匆行個禮便說:“兩日前貧僧與長眉羅漢將降龍師兄送回西天,見他狀態不佳便讓他在房中休息,今日僧仆前來稟告,他已經消失了一日。”
“可找到人了?”蕭吟問。
伏虎羅漢點點頭,看著巫幽說:“還請淺酥施主去將師兄勸回去。”
又一次來到地府,巫幽在奈何橋邊看見那個披頭散發,衣衫襤褸的少年時,他正在上橋的隊伍旁邊,一個一個地抓著那些排隊領取孟婆湯的鬼魂們,反反複複叫著姬念兮的名字。
沒人嚐試去拉他走,因為孟婆習慣了,鬼差也習慣了。
巫幽哭得狼狽,已經泣不成聲,但她必須說點什麼。
她走上去扯扯他的衣角,哽咽不止根本說不出一個字,試了好幾次她終於憋出兩個字:“柏紓。”
少年轉過身,瘋瘋癲癲的笑起來,拉著她的手說:“淺酥,是你啊!快來幫我找念兮,這裏離狼寨太遠了,她會不認得回去的路的。”
他手腕上戴著的那串隻有十七顆的佛珠,瞬間刺痛了巫幽的眼。
姬念兮已經灰飛煙滅,連屍體都未曾留下,三界六道已經沒有這個魂魄存在了,這奈何橋又哪裏能找到她?
巫幽低頭哭得更大聲,他歪著腦袋,不明所以,便撒了巫幽的手,繼續順著隊伍呼喚那個再也不會有人回應的名字。
“柏紓,”巫幽又一次拉住他說,“我知道念兮姐姐在哪裏,我帶你去找她。”
“真的?”他喜出望外,笑得像個小孩子,惹得遠處伏虎羅漢露出不忍與心痛。
“但是你受傷了,先吃顆丹藥吧。”巫幽自懷中取出一枚綠色丹藥遞給他。
他毫不猶豫地接過塞進嘴裏說:“我記得,你會煉丹的。這次也是一樣的丹藥嗎?”
巫幽搖搖頭說:“這是忘情丹。”
當初給東矜準備的丹藥,沒想到陰差陽錯,最終用在了他身上。
他登時目瞪口呆,還不待有所反應,身子一軟便當場昏厥。
三天後,巫幽在蕭吟的陪同下去西天探望他,彼時他在座下聽佛祖講經,神色卻始終若有所思。
十天後,伏虎羅漢來信,說他再次請命下凡曆劫,佛祖問他為何,他說,他似乎忘記了什麼,似乎是一件事,似乎是一個人。
後來,凡間多了一個衣衫襤褸的和尚,酒肉不離口,腰間插一把破蒲扇,瘋瘋癲癲地在街巷遊走,總是幫助黎民百姓,懲惡揚善,被世人尊稱為聖僧。
無論他全身上下有多髒,手腕上那條隻有十七顆的佛珠總是最幹淨最耀眼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