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淩心徹底平靜了下來,芷娘才放開抱著淩心的手臂。她一直緊緊地抱著淩心,曾經的巨大變故以及後來在暗夜中刀光劍影,讓這個芷娘這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已經鑄成了一顆堅韌無比的心。她見不得女人受情傷,這會讓她那可已經堅韌無比的心,再次抽痛起來。
芷娘帶著淩心從亭台中走出來,拉著她到花圃中坐下。當坐在花圃中,被周圍的花叢包圍在其中,視線隻能從花莖的縫隙中看到不遠處的院牆之時,淩心才真的感受到了安心。
“這就是你經常在這裏待著的理由嗎?”淩心問。
“是的。”
“真好,以後我也來這裏坐。”
“那我就不來了。”芷娘的回答依然那麼冰冷。
淩心聽了,苦笑著說:“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不是,我隻是喜歡一個人待在這裏。”
“好吧,那……我還是離開吧。”淩心說完準備起身。
芷娘一把抓住她,按著她坐了回來,說:“今天就算了,在這裏坐坐再走吧。”
“你不問我為什麼哭嗎?”淩心問。
“不必了,那是你的心事,沒必要告訴我。”
“你就不好奇?”
“哭成那個樣子,想必不是好事,我的人生已經沒有什麼好事了,經不起其他人的壞事壓在我心頭,所以,並不想知道。”
芷娘沒有繼續問下去,淩心也就沒有講,可是這兩個女子此時的心,卻都是微痛的。
“離開那個男人吧,他不是什麼好人。”淩心托著下巴,看似若無其事地說了這一句。
“誰?萬蛇嗎?”
“你怎麼會愛上他?”淩心雖然並不是有多了解芷娘,可是她依然想不通,為什麼芷娘會和萬蛇扯到一塊。
“我沒有愛上任何人。”芷娘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一字一字都咬得很重,仿佛在說給自己聽:“愛這種東西,太沉重了,我經受不起。”
芷娘的話,淩心聽進去了,也沉默了。
“他……是個惡魔,你要小心。”淩心再次勸告芷娘。
“那就正好了。”芷娘暗想:如果不是惡魔,我反而下不去手。
淩心盯著芷娘看,她以前覺得,芷娘應該不是個普通人家的姑娘,雖然流落風塵,卻有股傲氣,一種打從心裏深處的冰冷感。可是縱然是冷冰冰的姑娘,卻沒有給她太多的冷漠感,反而在她的冰冷之中,淩心感受到了一種隱藏在其中的力量,她無法形容這是種什麼樣的力量,就是因為這樣的感覺。縱使芷娘在消心閣中隊她這個老板娘如何橫眉冷對,卻依然待芷娘為珍寶。因為她感覺得到芷娘雖然冰冷,卻並不是無情無義,常年照顧被欺負的雪嬈,讓她覺得這是個心中有情誼的女子。
可是今天看來,她覺得她曾經認知的芷娘還不是真正的芷娘。
今天她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在她消心閣待了五年的姑娘,定是有著她深藏不露的一麵,而這一麵,讓她不敢觸及。
淩心看著芷娘心中暗想:說不定,她會掀起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