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麵回答我的問題。”芷娘繼續逼問。
“芷娘，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欺騙了你，你會怎麼做？”竹隱還是沒有正麵回答芷娘的問題，而是再次用其他的問題來化解眼前的問題。
“你現在就在欺騙我，談什麼將來！”
芷娘一把抓住竹隱的領口，怒視。
竹隱抬起手，握住芷娘的手，沒有因為芷娘的動手而動怒，也沒有像以往一樣嬉笑間擺脫芷娘的控製，而是深情款款地看著芷娘。
看，而不語。
芷娘感受到了竹隱今晚的異樣，她的怒火一點點被消散，而被竹隱看得有些不自然，眼神閃爍著微微低頭避開了竹隱的視線。
這不是竹隱第一次用這樣的眼神看芷娘，隻是之前芷娘轉身，或者遠去，從未察覺過竹隱的這種眼神。
“回答我。”芷娘不依不饒，依舊要竹隱給個答案。
“你也回答我。”竹隱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
“我回答你什麼？”芷娘詫異地抬起頭可與竹隱四目對視之時又躲開了。
“如果我欺騙了你，你會怎樣？”
芷娘忍無可忍，鬆開抓住的領口一把推開竹隱，氣憤地說道：“我殺了你！我生平最恨被人欺騙。”
竹隱並未察覺，芷娘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裏閃著淚光。
“你不回答我也可以，我今天就是來跟你說清楚。”芷娘把刀相向:“我芷娘的命從八年前就已經結束了，我能活到現在，命是他給的。既然他把我交給了你，交到了組織裏，我心甘情願被差遣。但是，我不希望被欺騙，被利用！你懂嗎？”
竹隱沒有說話，他望著芷娘，雖然沒有看到芷娘眼中的淚水，卻看到了芷娘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竹隱回想起初次見到芷娘的情景，那時候，芷娘滿身是血，有她的血，也有那些傷了她的人的血。
他看著她親手放火燒了賴以生存的家園，朝著那個燒起來的地方磕了三個響頭，便拖著傷痕累累滿是鮮血的身體，一步一步走向山頂。
當時竹隱就跟在她身後，看著她一步步的走到山頂，靠在樹下絕望地看著落日的餘暉。
芷娘說欺騙和利用，他怎麼會不懂。在後來的日子裏，他一邊化身為現在芷娘口中的“那個人”照顧著身心受傷的芷娘，一邊去調查了關於芷娘的事情。
關於扶曉，關於武常，芷娘在作為芷月時候的事情他幾乎統統知道。
可是他不能開口說自己“知道”也不能說他“懂得”。因為他還不能，也不知道如何跟芷娘交待這八年間的一切。
他望著芷娘，心裏百般不是滋味，他想上前給芷娘一個擁抱，讓她這個顫抖的身體得到一點點安慰。
可是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