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詩一個人回到酒店,腦子裏亂成一鍋粥。她覺得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辦,但其實又覺得,心裏的主意已經打定了。
第二天,廣告組的人打道回府。飛機上,隨行的總監問了陶小詩一些關於林子爵的事,陶小詩勉強搪塞過去。可是接下來的麻煩就比較大,看來她等不及伍旭來說“分手”了。
陶小詩回公司,伍旭在。他走到她身旁,假裝以上司的口吻問她提案的事,然後不經意在便條紙上寫道:晚上有時間嗎?陶小詩感到太陽穴突突跳得疼。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對自己說,可現在還不是坦白的時機。
陶小詩在伍旭的字旁寫了個“有”。
伍旭看完笑了下,滿意的走開了。
這一天時間過得好漫長,每離下班的時刻近一點,陶小詩的心跳就加速一些。她既害怕那一時刻的到來,又希望它快點來到:長痛不如短痛,早點結束吧!
臨近下班的時候,伍旭給陶小詩發了條短信約她“老地方”見。老地方是一家偏僻的小咖啡館,陶小詩其實就跟他去過三四次,也算不上“老”。
在去往咖啡館的路上,陶小詩默想了無數版本的台詞,可一看見伍旭的臉,她就知道沒一個能用的,倒不如直接的一句:我們分手吧。
陶小詩的牌攤得太快太直接,致使伍旭正準備為她拉來坐椅的手直直粘在了她的椅背上。
“你說什麼?”他質疑地看著她。
不能心軟!不能心軟!陶小詩命令自己。“你沒聽錯,我就是那個意思。”陶小詩讓自己看起來很絕情。
“為什麼?理由?”伍旭本來長得就很白,現在他的臉白得像吸血鬼了。
“沒有理由,隻不過,我覺得我不夠愛你。”陶小詩坦白對他說。
“沒關係,我可以給你時間。”伍旭堅持。陶小詩覺得他並沒有真想挽留的意思,倒好像在逼著她說出實話來。
那就說吧。
“其實,我一直都沒有辦法忘記以前喜歡的人。”
伍旭哼了一聲,陶小詩覺得他就要說出刻薄的話來,可惜沒有,他隻是用充滿怨恨的眼神盯了她好一會,然後拎起座位上的衣服走了。
小咖啡館的門在伍旭的臂力下晃了好幾個來回,老板娘隻是抬眼看了下,然後又扭過頭繼續吸她的煙。這樣分分合合的故事,她見得太多了吧。
陶小詩一個人在座位上坐下來,喝著果汁想讓自己平靜些。現在她太內疚了,倒不見得擔心分手這件事會對伍旭造成多大的傷害,可他一向很要麵子,偏偏“分手”不是他說的。
陶小詩想著有什麼辦法能幫伍旭挽回一些麵子,比如她可以裝作很傷心的樣子,可這未免太矛盾了吧?最好伍旭能學林子爵,也去找一個“兼職情人”刺激她,那她一定會配合表演,表現出悲痛欲絕。
一直到果汁喝完,陶小詩也沒想出更完美的方法。也許最近事情想太多,好好睡一覺,辦法就會冒出來吧!陶小詩付了果汁和伍旭的咖啡錢,怏怏的回家了。
第二天,陶小詩抱著無比複雜的心情去上班,一進寫字樓就祈禱不要遇見伍旭,可惜很遺憾,電梯裏恰好隻有他一個人。
“早上好。”伍旭說,看得出他也在硬裝平靜。
“對不起。”陶小詩低聲說。
“你不用跟我道歉。”伍旭攔住她的話,“這沒什麼,愛情不就是來來往往麼,我不會看得很重。”
陶小詩點頭,“那就好。”可心裏怎麼覺得那麼不舒服。電梯快要到他們的樓層了,伍旭又說:“工作上你也不要有負擔,我不至於那麼心胸狹窄。”陶小詩隻好點頭,她想說沒關係,反正她今天就要辭職了,不過似乎還是不說的好。
陶小詩的辭職信是趁伍旭不在的時候,偷偷放在他桌上的。沒多久,伍旭就拿著那封信鄭重
走到她跟前,說:“我說過沒必要的。”陶小詩勉強笑著說,“不是因為那個,我——”
“那好吧,尊重你的意見。”他點點頭走了。
陶小詩目瞪口呆看著伍旭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不那麼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