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蹉跎,金秋葉染。一陣颶風吹來,枯葉漸漸隨之敗落,覆入泥土,再也回不到曾經的青蔥,而生靈也不會再為老去的生命湧動,瘋狂…這就是宿命,一顆墜落的宿命。
金色的楓林盡頭,是一麵極為陡峭的懸崖,加上就在前不久剛下過一場山雨,清白的霧氣翻騰在山間,叢山被山煙遮起一角卻又漏出一角,猶如尤物半簾青絲勾魂魄。從遠處看來,此山猶如仙山奇境,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就在這麼一座美輪美奐的仙山邊上,卻是深不見底的懸崖,而此刻的懸崖邊上,竟站著一個身高默約八尺的男人,一襲白衣勝千雪,烏黑的長發飄然於風,負手而立,遠望懸崖之遠,一股仙氣幽然騰起。
不知覺中,畫麵中出現了另一個男子,與其說是男子,不如說是男孩,因為從身高上來看,男孩不過八歲而已,與先前男子如出一轍的裝束,隻是一頭金黃不染的色澤倒也是與這一整片楓林互相合襯。
金發男童手背木槍,一陣小跑,腰間的青色軒鈴倒是隨著他的步伐清脆的響起,軒鈴,東燭軒獨特的記號,擁有軒鈴,看來這男童的身份在東燭軒著實是近乎可以呼風喚雨。輕踏著金色的枯榮,朝的正是那懸崖邊上的方向。
“哥哥,我來啦。”男童稚氣的語調,喊著懸崖邊上的男人哥哥。
懸崖邊上的男人早就聽到了他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山煙呢喃的片刻寂靜,無奈的輕歎一聲,臉上即刻掛起笑容,轉過頭去,胸前的一半白衣竟然是一大片火紅的楓葉。腰間別著與男孩一樣的青色軒鈴。
此時,才算是看清了男孩與男人的臉…
他們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男人的眼中似乎儲著能望穿一切的深潭。而此刻他揚起利刃般的薄唇,笑盈盈的看著眼前的男孩,邪氣卻氣度不凡,如同一朵盛開的霸王花。
而男人眼前的男孩金發墨瞳,始終都是眯著眼睛笑看著男子,男子棕色的眸子透出淡淡的溫柔。除了正常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的發色與瞳孔的生理區別外,男孩眼中清澈如水,不同於男人眸中星辰般的浩瀚。倘若讓男孩再成長個些年,兩人定是莫辯何者。
“來的倒挺早,小家夥,前些天教你的都學會了嗎?”男人看著男孩的笑臉,不由得先是捏了他圓潤的笑臉,滿是肥肉。
男孩收起笑眼,立刻就翻起背後的木槍,往後邊小跳了一步,隔開與男人的距離,生怕誤傷到男人,可男人又怎麼可能被他的小木槍傷到呢?見槍頭直指男人,男孩開始耍起木槍來!
一招一式,一眼一勢像模像樣,隻是缺少了些力度,也就打不出男人教他時候那種狂瀾山河的味道。
“哈哈哈……”男子看著小家夥照著他教他的樣子,惡狠狠的露出兩排小白牙對著他的臉耍槍的活寶樣子,就樂得不行,“看起來你小子沒有偷懶,練得還不錯嘛!”
“混賬!莫笑!待爺爺抓你抽筋剝皮入紅塔!”男孩見男子笑了,心裏樂滋滋的,打的更加起勁,倒是學著軒裏戲班子的一段台詞,講的是仙人擒妖關進仙界禁地紅塔的故事,那樹靈修行千年成妖之時偶遇到一瘦弱仙人,瘦弱仙人念在樹妖初成妖靈,還未鑄錯,為妖指明仙界修仙之路,原意放他一條生路。而妖靈不識好歹,笑話仙人道行不夠,謾罵仙人,卻不知那瘦弱仙人是仙主微服!後來仙主一招收了妖靈,收進仙界鎮壓妖靈的禁地,紅塔。這本是劇中一句經典的台詞,此時被男孩用來笑話男人,倒也是接的很是應景!
秋風輕掃,山間的霧也飄進楓林,漸漸有些隱沒二人的些許身形,如同水墨畫裏的優美場景,二人其樂融融的享受著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