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知夜站在鬥靈獸麵前的時候,汗水已將他的衣衫浸透,短短的三十幾米竟好像是萬萬裏之遙。一口一口的粗重呼吸從肺部被擠壓出去,他英俊的臉慘白的嚇人。
“老大,我來幫你!”安.蘇方正要奔來……“是兄弟就不要過來!”卻被葉知夜製止住了。他對癱軟在鬥靈獸腳邊的蘭裳柔聲道:“蘭裳姐,若你還可以能動的話,就帶著他們快些離開這裏吧,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早已失去氣力的美人兒勉強抬起頭看著他,修長潔白的脖子上一個深紅色的手印觸目驚心。“我、陪、你!”這三個字說得一字一頓,決絕的心意一覽無餘。蘭裳的眼神中充滿了許許多多看不清,說不明的情愫。
“唉——”長長地歎了口氣,葉知夜將小蟻放在她的懷中。“小蟻,幫我好好保護她好嗎?我去去就來……認識你,和你在一起的這七個年頭,我很開心。無論結局怎樣,我們永永遠遠是最好的朋友。”
小蟻紫色的大眼睛裏盛滿了水霧,它的嘴巴幾張幾合好像是在對葉知夜說著什麼,可惜他卻聽不到一絲聲音。
望著被貝隆的屍體牢牢抱緊的鬥靈獸,葉知夜露出了笑容……看看藍天吧,也許沒機會了。看看白雲吧,也許沒機會了。有留戀嗎?有,但不多了。有不舍嗎?有,但不多了。拔出插在它左肋上的血淚匕首,葉知夜坦然地對它道:“無論殺死你又或是被你殺死,我都沒有任何的損失,希望你說話算數,給我一個一次性的解脫……大哥啊,小夜不能陪你一起報那血海深仇了。”
“小夜,你等等,你等等!我有話要對你說,你等等……”
葉知夜沒有理會老頁,揮起血淚,無比鋒利的刀刃立即劃開了鬥靈獸的肚子,藍汪汪的液體就蕩漾在眼前……
“小夜!”
聽到蘭裳的呼喚,葉知夜回過頭來。
“你若是能活著……姐姐就嫁給你,好嗎?”曾經見過鬥靈獸吞噬一謀和利安的她,當然知道那些液體是什麼,兩行晶瑩的淚就好象是流星一般滑過了她美得無與倫比的臉。
“一言為定!”葉知夜再不回顧那些曾經熟悉的臉孔一頭撞進了鬥靈獸的肚子裏。血淚落下,插在地上,一滴藍色的水珠順著刀刃進入泥土之中,那是他對世間的留戀嗎?也許,也許……
“小夜哥哥——”耗盡全部魔力和體力的娜娜在發出這聲呐喊之後暈厥過去,手中的桃木法杖跌落塵埃。
失去魔力支持的火焰魔蛇化作點點的星火飄散開來,貝隆的屍體也隨之放開了手,直挺挺地、如被伐倒的大樹一般倒下了。
“既然你執意要找死,我就成全你!”鬥靈獸的身體不斷地膨脹,一個巨大的水泡包裹著葉知夜漂浮起來。
“老大!”安.蘇方狂奔而來,手中的小片刀沒命地劈砍在水泡之上,一下、兩下、十下、百下…….
愛蓮娜跑到貝隆的身邊,用最快的速度將他身上的火焰撲滅,然後也加入了“狂毆”的行列中。
“剛剛是我大意了,才被你們所乘,現在嘛……累死你們也別想再次傷害到我了!”鬥靈獸的狂笑聲震徹天宇。蘭裳盯著水泡中的葉知夜,空洞的眼神中已經沒有了一絲希望。
鬥靈獸的身體並不是像想象中那麼狹窄,葉知夜反而覺得這裏空間好大,一深一淺的兩隻圓球就懸浮在他的頭頂。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去抓住它們,可是……沒有用,他連一根小手指都動彈不了。鬥靈獸體內的液體開始旋轉,而且越轉越快。旋轉的水流變得像是鋒利的刀片一樣將衣衫撕碎,**裸地葉知夜距離死亡隻有一步之遙。
“唉——我告訴你這兩個東西就是它的致命點,可並沒有讓你這麼傻乎乎地一頭撞進來啊!沒有那個人的幫助,這裏就是你的墓地。安息吧……也許我應該使用原來的那個男主角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啊!”
陪伴葉知夜整整八年的召喚之頁再不言語,玉牌上的幽蘭色慢慢黯淡下來,再不見了一絲的光彩。
那個距離葉知夜萬萬光年的神秘人憤然摔碎了手中的茶杯。“為什麼他們這群年輕人都像豬一樣蠢!我為他們鋪好的路不去走,偏偏要自己找死!我已經在大火之中救過他一命了,若再出手救他,這遊戲還有什麼規則可言。難道要讓我再等上百年的時間,重新把連形噬天蟻交到原來選中的那個人的手中嗎?還有,那個老混蛋在TM幹什麼呢?他真的要見死不救?”這個冷得可以把人凍死的聲音並不陌生,他曾經在葉知夜得到召喚之頁的那一天出現過,也曾經在知夜逃出花花都市的那天夜裏出現過。
“別生氣了,這些遊戲都是你自己製定下的,他們又和你年輕時一樣的熱血,難道你要算上自己一起罵嗎?再說了,人是最難預料的生物,你又不是不知道。這茶可是我親手為你烹製的,再要是不好好喝,我可要生氣了。”(兄弟們,這是什麼聲音,這是天籟之聲,這是飄渺之聲,這是……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它了。它就像天樂,就像風歌,就像雪詩,就像雲語,如果能讓我聽到這個聲音的一個音符,我情願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