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醒來時,發現自己正斜靠著石床坐在地上,她揉了揉腦袋才想起是怎麼回事:她記得剛剛小家夥醒了,然後,她暈倒了!
這個發現讓她很是不明所以,朦朧地想:為何自己好好的會暈倒?
是了!是那雙眼睛,能夠攝魂奪魄的幽深旋渦。
想到此,小青便立即抬頭朝石床上看去,隻見石床之上,一位十六七歲的白衣少女正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
那古井無波的眼睛,讓小青心裏又是一陣悸動,仿似連靈魂都要被吸了進去。
有了方才的經驗,她趕忙垂下雙眼,收斂心神,小聲叫道:“小家夥,你醒了?”
“小家夥?”少女歪了歪頭,不解地望著小青,“你在叫我嗎?”
小青抬頭快速地看了她一眼,複又低下頭去,心中直嘀咕,眼前少女分明隻有十六七歲的年紀,為何卻有那樣一雙吸人魂魄的眼睛?
如墨般黑,如淵般深。
她懊惱地抓了額前碎發一把,又說道:“我叫小青,小家夥,你叫什麼?”
少女聞言想了想,忽然迷惑地說道:“名字?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自己的名諱?”小青驚訝地抬起秀眉,忽爾想起什麼,又問道:“那你為何會沉睡在這洞內?”
“沉睡?”少女鼓起腮幫子,明明是很可愛的表情,卻老成地皺眉思索,“我睡了很久嗎?”
見她眉眼雖有迷惑之色,卻是臉色淡然,小青驀然驚覺此事很是不同尋常。
蒼黎山是萬靈城唯一山脈,首尾含接將形成一個巨大包圍圈讓萬靈城與世隔絕,所以,無人能從外界入山;而她與阿爹守護在山下,若有人從萬靈城入山,決計瞞不住他們。
誠然,她並沒見過這神秘小家夥,而此刻觀她神請,竟是一無所知,好似真如一般少女般天真爛漫。
小青沉思著,在石床邊踱來踱去,一副抓耳撓腮的模樣。
“我——”少女忽然開口。
“小家夥,是否想起什麼了?”小青走到她正前方,聞言想也沒想便抬頭看她,卻發現她的雙眼依然黑亮灼人,卻不再迷魂懾魄!
少女並未發現小青的小心思,她正蹙著眉好似有什麼難解之事。
良久,卻見她臉色怪異地說道:“我好似、沒有記憶!”
“啊!”小青驚呼道,“怎麼會這樣?”
少女輕搖了搖頭,一臉迷惘,“腦海裏一片空白和混沌,沒有任何片斷。”
黑綢般的烏發零亂地散在肩上,顯得她臉色愈發蒼白。
小青心中一軟,當即說道:“小家夥,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阿爹說過世事變幻,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既忘記前塵,不如重新開始。”說完她在石台上坐下,繼續說道:“既是重新開始,不如取個新名!可好?”
少女側頭看著一地的落葉,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忽聽她輕吟道:“黃葉無根碾泥濘,良容倦貌赴前塵,孟婆笑對紅塵子,奈何橋下轉輪回……”
少女抬起頭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淡如荷、清如流,她說,“以後就叫我葉無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