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名字,嘉佑麵色白了又青,無奈的笑起來,“墨凝,你可真是伶牙利嘴的很。”
“不敢不敢,嘉佑教得好。”我趕緊躬身作揖,引得容端蘊和二位姐姐都大笑起來。
“好啦,咱們別光站在這說話了。妹妹,既然香氣已泄,不如鬧些花事,咱們幾個泛舟蓮中,吟詩罰酒怎麼樣?”喜歡玩的嫣黎姐姐提議道。
“好啊好啊!姐姐這主意真有趣!”我剛學召喚花事不久,對口訣要義不是很熟練,思索片刻,方才敢遲疑著出手,手掌翻飛作了幾個手勢,默默念訣。片刻後聽到腳下的池水中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無數圓葉粉荷破水而出,湖麵上揚起一片薄薄水霧,大珠小珠在荷葉上跳動,最後流彙於葉中,聚作水銀窩,泛清波。
“對不住大家啦,要你們在這寒風裏受凍。”我蹲在池邊摸了摸幾片葉子,笑嘻嘻的對它們說。
“長福,備船。”子皙吩咐道。
五人二舟,嘉佑帶著二位姐姐,子皙與我共乘一舟,一起向荷葉深處劃去。清波漫漫,荷葉田田,隨清風款擺細枝,小小水蓮花苞不勝涼風的嬌羞,低頭探向水麵。嘉佑和子皙負責劃槳,我們三個笑吟吟地用手打開隨船行不斷壓過來的荷葉。
“吟詩吟詩!以荷為主題。吟不出來就罰酒!”我抱著一隻大酒壺興奮地上躥下跳,子皙隻好苦笑著使勁按住小舟兩側,以免二人一起翻到水中。
“這一池荷花真是粉透可愛。”嫣黎姐姐頷首,慢慢吟道,“從來不著水,清淨本因心。”
“真是好句,說的正是墨凝妹妹的氣質!我再接一句,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夭夭姐姐嬌俏的笑道,“今兒咱們這是開了詩會讚墨凝妹妹呢哈!”
想起方才是自己提議以荷為題,我氣惱地瞪了眼夭夭,抓著酒壺老老實實坐回船尾。
“哪就是全在誇她呢,她是墨蓮,這水裏不過是些尋常的水蓮而已。”嘉佑輕笑著替我解了圍,又緩緩念道,“輕舟迎上客,悠悠湖上來。當軒對尊酒,四麵芙蓉開。”
“放著這麼多別名不用,偏要用水芙蓉!”嫣黎姐姐笑他。
“就是,我覺得菡萏、芙蕖都很好呀。”夭夭姐姐也笑。本來默默坐在一邊發窘,聽到這我陡然來了精神,捧腹大笑,“嘉佑,我剛才不該提起景細姐姐的。瞧你還是這麼怕她。”
沈嘉佑玩的心情好,懶得理我,目光轉向子皙。
容端蘊默默看了我一眼,笑道,“嫩竹猶含粉,初荷未聚塵。”
“好一個‘初荷未聚塵’。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初荷變老荷。”嘉佑撫掌怪笑,居然說出這種葷話。
“沈嘉佑,你完了你完了你完了!”我扔掉酒壺,捋起袖子,舀了湖水就往對麵潑。
“哎哎——有話好說——”嘉佑連忙掏出折扇擋水,不忘把嫣黎和夭夭姐姐護在身後,難怪島上的人都叫他“少女殺手”,假溫柔,真做作,哼。
“哈哈,叫你亂說話。”我舉著濕漉漉的雙手扭了扭腰,更賣力地舀水潑過去。
“容端蘊,她瘋了,趕緊管管!”嘉佑左躲右閃,生怕自己玉樹臨風的形象被我潑毀。
“聽聞嘉佑方才一席話,我也有些不太爽快呢。”子皙閑適地穩住小舟,任由我胡鬧。
“救命啊!”嘉佑一看子皙都不管我,連忙轉身取船槳。我瞅準時機,用眼神示意兩位姐姐躲遠點,用真氣激起一大捧水。嘉佑被澆了個透心涼。
“墨凝,你也完了。”形象徹底被毀,沈嘉佑抹了一把水,咬牙切齒地站起來,隨手翻了幾個手勢,隻見兩舟之間的水波暗湧,仿佛開水滾沸,霎時一片水霧平地而起,兜頭兜臉地落下來。子皙忙將我拉過去護在身下,翻轉手腕推出真氣擋住雨霧。
對麵沈嘉佑歪嘴邪笑,衝我得意的挑眉。那傲嬌的小眼神,仿佛在叫囂,怎麼樣怎麼樣,沒我厲害吧。
“真幼稚。”我躲在子皙身後衝他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