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在暮春之初，長安城滿樹搖紅。她一襲水墨窄裙勾勒妙曼身材，頭發高高地束起，綴以翎羽。
我無法看到她的相貌，因為她帶著麵具。
長安的酒肆熙熙攘攘，如同往日一般勝景，外麵卻是風雨伶仃江山飄搖。
我看到她走了過來，冰冷的麵具在日光下有了一些柔和，“乞丐，帶我去找你們的少主秦止戰。”麵具的墜飾流蘇落下，幾乎就要貼近我的鼻子。
我假裝酒未醒，拖著長長的懶音回她:“少主?嗬嗬嗬..我非丐幫，也非乞丐，不過是個酒鬼。”舉起手中的酒壇灌了自己一口酒，跌跌撞撞起身便要走。
她一看我要走，手中的弩箭招架過來:“這裏是長安，丐幫的總舵在這裏，我要找秦止戰，你是丐幫弟子就帶我去，不是就裝作是，帶我去。”
“哦?”我隨手摔下了手裏的酒壇，“彭”地一聲酒壇在身後的地上發出了響聲，酒肆的店家聞聲趕過來，看到女子手裏的弩箭暗唾了一口:“晦氣!”也不進去，隻等在門口看好戲。
不知不覺，酒肆的門口已經聚集了一些人。
我看再鬧下去會招來官府了，無奈地問:“姑娘找秦止戰，可知他的年齡，相貌，特征，和..他現在在哪嗎?”
“這..”她猶豫了一下，手剛剛鬆動了一下，又把弩箭舉了過來，“我隻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也無妨，如果你不帶我去，我就拿你做要挾闖入總舵，你們丐幫不是自稱什麼天下一家嗎?總會有人出頭救你的。”
“哈哈哈哈哈..”不知道為什麼我哈哈大笑了起來，看她舉手投足間明明稚氣未脫，說話卻又要裝作幾分老成。
她看到我笑，雖然不曾看到她的樣貌，也知道麵具下麵的表情此刻一定是慍怒的。
“你笑什麼?”
我撇了撇嘴，可惜了剛剛那壇好酒，她看出了我的心思，隻道:“你隻需帶我去，我便請你喝遍這長安城。”
有佳人，有美酒，不費毫分，於我於其他男人當然是人生樂事，我當然要答應。眼前的女子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想法，放下了弩箭等著我的答複。
“好，但是，我不要你出銀兩，我要你拿這弩箭..”我指了指她手裏的這把刺著暗紋的精致暗器。
“換我的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