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朦朧，燈火點點。
現在是5時48分，我登上返鄉的第一匹馬。
輪胎在瀝青地麵高速轉動，引擎隆隆，規律性的震動衝擊耳膜，刺激著衰弱的神經。
現在是下午6時08分，我剛下車，準備尋找下一匹歸鄉的好馬。
四下昏暗，寬闊的路麵已無行人，墨色的麵包車劃破寒冷的氣流呼嘯而過，夜色下的風刮在臉上，如同銳利的碎冰渣拂過麵頰。
現在是6時45分，我安靜的坐在高速護欄上仔細辨別每這些冷漠匆忙的馬兒們。
荒野在暗與霧中催眠中酣睡，強烈的鎂光燈順勢打過，照亮遠處那座孤獨的小山，此刻夜色混著光線，霧氣繚繞，灰綠色的山頭仿佛出籠的青粽騰騰的冒著涼氣。
現在是7時08分，我已然知道今年無法趕到家喝盅深紅的老鷹茶，默默的調轉了等候的方向。
回去的路馬兒卻多。我被他叫住，隨即上了車，他問我緣由，我一一回答。之後他沉默著開車，我盤算著如何同他舌戰以求費用的最小化。
現在是7時25分，車倉裏空調無聲無息的運作，市廣播放著一些元旦致辭，懶洋洋中浮動著暖意。車窗外的世界已經全睡了，兩旁行道樹極速後退，或許是快的緣故，車後一片混沌，我能夠回過頭，卻已經回不去。
現在是8時10分，我回到了出發點。下車時我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始舌戰，不料他回頭拍拍我的肩膀：小兄弟，前麵堵的很，我就不去了。大冷天的，又是學生，錢就算啦。說著嗬嗬的憨笑，搖著車門遠去，未許我道句謝。
現在是8時30分，終於未能回家，悻悻的返校。我朝著繁華之處走，夜色緊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