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氣呼呼的回天庭,直奔月下小院。院內相思樹下躺著一青年男子,一身月白衣裳,執酒淺飲,手腕上紅線無風自舞,竟是月生。他聽到聲響,轉臉朝哪吒笑笑,“又沒抓到?”
哪吒悶悶“嗯”了一聲,搶過月生手中的酒,大口喝了幾口,還覺不過癮。剛要仰頭再喝,月生已經將酒瓶搶了過來,“瓊漿玉液哪有你這樣喝的?”
哪吒瞪月生一眼,鄙夷道:“哼!還不是因為丁香玉女傾心你?否則這樣的好酒,你哪有福氣天天喝?”
月生輕笑一聲,也不辯駁什麼。他輕晃著酒瓶,深嗅了口酒香,揶揄道:“好大的味道,是哪裏起了火,竟燒到我這裏來了?”
“你!”哪吒憤憤跺了下腳,“連你也來氣我!”
月生見哪吒真惱火,也不再取笑他。他將酒遞給哪吒,“給你熄熄火,莫要殃及池魚啊!”
哪吒見月生服軟,一把將酒搶來喝了個幹淨。他擦了下嘴,對著月生坐下,指著自己的臉,“你看我像是怪胎嗎?”
月生趕忙搖頭,“不像。”
哪吒聽到認可,立刻囂張起來,“我就說嘛,我這麼玉樹臨風,英姿颯爽,怎麼會像怪胎?”
月生讚同的點點頭,假意氣憤道:“是誰這麼有眼無珠?明明是個風度翩翩,器宇軒昂的小爺,哪裏跟怪胎沾得邊兒?”
哪吒聽月生誇他,極為受用的點點頭,可一想起蓮洛,又憤懣起來。他拉著月生說道:“你不知道,我追著無毒到了下界,在吳山腳下失了蹤影。那時有個小姑娘站在那,長得……”哪吒想著蓮洛討喜的樣子,立刻搖搖頭,“長得雖勉強過得去,可嘴巴卻毒的很!張口便說我同她一樣,是個怪胎!”哪吒擼了擼袖子,“她說自己,說便是了,幹嘛要拖上我,你說是不是?”
月生忙點頭稱是,待哪吒將他的不滿傾倒完後,月生道:“所以,你追到吳山腳下便失了無毒的蹤影,於是那個怪胎小姑娘能看得到你,並且知道你是誰,她告訴你沒有見到有人經過,然後幾句話又把你氣跑了?”
哪吒愣愣看著月生,狠狠拍了自己的頭兩下,“我竟給一個丫頭片子給唬住了!明明是個妖怪,卻長了那麼張討喜的臉!”
月生聽哪吒這樣一說,噗嗤笑了出來。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哪吒,“剛剛還勉強過得去,現在倒成討喜了!”
哪吒顧不得月生調侃,一把扯住月生衣袖,“這可怎麼辦?若叫人知道我竟給個小丫頭騙了,我哪裏還有臉做神仙呐!”
月生無奈的搖搖頭,起身整了整衣衫,揚了下臉,“無毒受了傷,若真在那裏,現在還走不了,去看看吧。”
哪吒忙不迭點頭,立刻跟月生身後,一道往吳山趕去。
蓮洛縮著身子靠在無毒身邊,心裏一遍遍罵著琉璃沒良心。她眼光那麼差,找得盡是些下九流的夫婿,自己一找便給他找出個鬼王來,她竟還不稀罕!不稀罕也就算了,竟真讓自己在這裏受凍!蓮洛煩躁的翻了下身,仰臉看著明月高懸,繁星滿天,突然看到兩束藍光從星子中射出,一眨眼的功夫便有兩人站在麵前。其中一人從風火輪上跳下來,臭著張臉看著蓮洛,不是哪吒是誰?另一人長身玉立,月白衣裳隨風飄舞,烏發用一根與衣衫同色的發帶係住,舉手投足間散著股風流倜儻,那人自然是月生。
蓮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月生,砸吧著嘴,“你真好看。”
月生定定看著蓮洛,恍若未聞。蓮洛的臉分毫未變,稚嫩的樣子是月生無數次想要追溯去看的過往。
哪吒聽蓮洛這樣說,輕嗤一聲,剛要揶揄蓮洛,目光卻落在地上躺著的那個若有似無的身影上。他臉色一變,指著蓮洛斥道:“鬼丫頭,你果然騙了我!”
蓮洛聽到哪吒的聲音,方才發覺月生身邊還有一人。她驚詫的從地上跳起來,指著哪吒,“是你啊!”說罷拉著哪吒的手,指著躺在地上的無毒,“你走之後我才知道你要找的是他,想叫你,已經來不及了!”
哪吒本來準備了一肚子的話來對付蓮洛,哪知蓮洛一句話逼得他再說不出一句話來。他愣了半晌,指著無毒道:“這麼說你沒有騙我?”
蓮洛眨巴著眼,無辜的很,“我哪裏會騙人?”
哪吒本就看著蓮洛討喜,現下聽她這樣一說,滿腹牢騷一掃而光。他躬身摸了摸蓮洛的頭,然後繞過蓮洛就要去抓無毒。
蓮洛見狀,忙擋在無毒身前,戒備的看著哪吒,“你做什麼?”
哪吒被蓮洛搞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當然抓他回去啊!”
“剛剛你沒抓他,現在他的命是我的,豈是你說抓就抓的?”蓮洛仰臉瞪著哪吒,哪吒突然覺得這張臉又可恨起來。可自己若打蓮洛,那便是以大欺小,傳到天庭更是遭人笑話。他把臉轉向月生,憤憤道:“你怎麼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