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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清親自將九尾斷腸草在蘋兒端來的清水中清洗了三遍,然後這才將其慎重的放到白玉藥臼中,親手拿了白色玉杵將其搗爛成泥。
“娘娘——娘娘——”正在她即將將九尾斷腸草完全搗爛的時候,出門倒水的蘋兒驚慌失措的喚著她奔了進來:“大事不好,奴婢方才倒水的時候仿佛聽到宮牆外有廝殺聲,好像外麵宛清聞言停住了手中的玉杵,急急的起身,想要走出去看看情況,她幾乎已經肯定的知道了蘋兒所聽到的絕不是幻覺。隻是,她沒想到形勢居然嚴重到了這個地步,看樣子,皇宮也已是處在一片包圍之中了。而不論是任城王元澄還是陳侍衛,兩人出去這麼許久後均無任何消息傳回……
“你不用去看了!”就在宛清即將踏出殿門的時候,一道果敢的身影擋在了麵前,還有那聲有幾分得意,同時由帶有幾分解脫的聲音令她不由從心底散發出陣陣寒意:“本宮可以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宛清步步退後回到殿內,像是突然反應過什麼似的,轉身趕緊將白玉藥臼緊緊抱進了懷裏。而步步緊逼著進入朝和宮寢殿的皇後馮潤,當然見著了宛清的舉動,但她並不言語,隻是將一絲冷笑掛上了嘴角。
皇後馮潤的目光在朝和宮的寢宮內四下感慨的巡視了一圈後,終於落到了躺在龍榻上的孝文帝元宏身上。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宛清已經來不及再猶豫九尾斷腸草的毒性,將白玉藥臼中不過一小勺的汁液喂進了元宏的嘴裏。
皇後馮潤看到孝文帝元宏嘴角綠色的汁液後,先是一愣,仿佛有些驚訝宛清敏捷的動作。繼而一抹更冷的笑意浮上了臉頰,嘴角微微抽動後,一陣狂笑聲竟然從她嘴中噴泄而出:“哈、哈哈哈“你真的以為這紫毒鳥魂的毒是有藥可解的嗎?”半晌,皇後馮潤方才止住笑,仍舊有些包不住笑意的望著默默無語的宛清,張狂的喧囂道:“你們也有今天!堂堂大魏朝的皇帝也有死人一樣躺著動不了的今天!哈、哈哈“你怎麼知道皇上中的紫毒鳥魂的毒?”宛清雖然沒有皇後馮潤那絲張狂的聲勢,可一開口仍舊保持著極度的鎮靜,也是為了完全證實心中的懷疑:“難道這毒“不錯!”皇後馮潤顯然十分清楚宛清接下來想說什麼,但同時,她顯然也不打算聽完自己早已知曉的話語,回答得十分幹脆利落、毫無顧忌:“這毒是本宮下的,偌大天下,能下此毒的不過也就我馮氏一族!”
“難怪月清宮那次,皇上就直道心中明白!”宛清既得到肯定的答複,自也回想起許多舊事,心中暗寒:“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他是你的夫君,你們曾共枕多年啊!”
“夫君?”皇後馮潤聞言眼裏流過一縷怨毒的神采,口中不由又是一陣仰天長笑:“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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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皇後馮潤狂笑而過後,口中全是不屑:“他何時把我當成過妻子!應該說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也不為過!你以為我不知道他心中想的什麼?如果不是還有太多的顧忌,今日我怕早已是一縷黃土掩埋的孤魂了就在皇後馮潤近乎咬牙切齒的話語聲中,宮牆外的打鬥聲愈漸激烈,朝和宮一牆之外的廝殺聲隱隱的傳進了殿堂來。宛清聽進耳朵裏,那絲焦慮壓抑不住顯露了出來。落到了皇後馮潤的眼裏,立即換來她更加輕蔑的嗤笑。
宛清隱約已經感到了形勢的不容樂觀,強自穩住情緒,幹脆挨著榻上的孝文帝元宏坐了下來。伸出自己的纖纖玉手,將元宏的冰冷的大手包在了懷中。此刻的她和孝文帝元宏仿佛兩條離水的魚,除非有外力的介入,否則已是無計可施。
皇後馮潤將宛清對孝文帝元宏的舉動看在眼中,心中不由泛起一股酸酸的感覺,曾經她也想過要為龍榻上躺著的這個男人不離不棄,白頭偕老。可如今呢,這個男人即便昏迷了,那雙手也是被牽在別的女人手中……
“哼!”皇後馮潤悶悶的哼了一聲:“貴妃娘娘,你就好好再多陪他一會兒吧,再過一會兒,你倆就隻有奔赴奈何橋去親熱了!”
突然宮門外一陣吵雜湧動,幾十條人影打鬥著已經衝進朝和宮的門外宮道上。
皇後馮潤看著這場麵並沒有流露出一絲的慌張,反而是有些期盼的望門外望去,整個人看來有種解脫的輕鬆感。
宛清將殿門外的形勢收在眼中,沒有過多的舉動,反而是更緊的挨著孝文帝元宏,手也更緊的攥住了元宏的手,原來有一種感情叫做風雨並肩,指的也不過就是如此。不過,唯一不同的是,兩個人其中的一人昏迷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