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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嬪娘娘,宛清貴妃此刻正在皇後娘娘的雍和宮中,等待皇後娘娘試穿祭祖大典的禮服裝柳兒乘著宛清和蘋兒不在意,在眾人身後磨蹭著,瞅準機會便一趟小跑直奔了雨荷的淑荷宮。巧合的是,雨荷也已起歇,披了披風整在院子裏徘徊……
“雨荷望著尚且氣喘籲籲的柳兒,再聽到她帶來的這個消息,在瞬間有些失神。怕什麼來什麼,昨天才計劃好的東西,誰想到不過一個夜晚的功夫就已經呈現到了麵前,讓人無從避開……
“荷嬪娘娘,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柳兒見雨荷仍在懵懂之中,語氣不由顯得有些急切了:“皇後娘娘一定會想辦法將宛清貴妃留在雍和宮中多些時候,這正是你去月清宮的最佳時機啊!”
“別吵雨荷有些煩亂的揮了揮手,顯然心中正在天人交戰之中:“我要再想想,想想“您還想什麼啊?”柳兒的眼睛裏放射出懾人的銳光來:“再過一個時辰,皇上就要下朝了,如果您再延誤時機,這事情就無法再辦好了何況,這是皇後娘娘親自尋覓的藥,一個把月之內是無法發作的,到時候誰能懷疑到您的身上“雨荷蹙緊了眉頭,語氣滿溢著憂慮:“我們這辦法可行嗎?萬一“咳柳兒用稱得上有些鄙夷的目光瞅著眼前這個女人了,拉過雨荷的手,將一個小小的紙包塞進了她的手中:“都這節骨眼了,荷嬪娘娘認為還能不做了嗎?”
“荷嬪娘娘,恕奴婢先告退,皇後娘娘那裏還需要奴婢服侍呢柳兒收斂了剛才的急切,恢複了平日的冷靜穩寞,卻繼續給雨荷帶來比方才還大的壓力:“娘娘您就看著辦吧過,奴婢要奉送娘娘一句話‘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娘娘,奴婢的使命到此就算完成了柳兒深邃的眸子裏搜索著雨荷微微波動的情緒,感覺自己使的力已是差不多了,便也不再囉嗦耽擱:“您就再好好想想,奴婢這就告退了“柳兒——”
“柳兒——”雨荷望著柳兒迅速離去的背影,不由慌亂的趕緊呼喚著,可又怎麼可能喚得回來。凜冽的寒風中,這個無助的女人除了迷茫還有恐慌,當然更多的是心中那善的因念和惡的因念的糾葛交戰……
洛陽的冬天似乎異常的寒冷,而這原本人氣就冷清的淑荷宮內,四處是衰敗的落葉枯枝,還有那瑟瑟的寒風在一個勁的吹啊吹,直吹得人的心裏嗖嗖的冒著股股寒意。這寒意一圈圈、一層層的將雨荷包裹得嚴嚴實實,而她就做了其中的那隻繭,再用心底升騰出來的寒意將來自外界的最後一絲光摒棄……
攥緊了手中那方小小的紙包,雨荷攏緊了披風,一個人踉蹌著奔出淑荷宮,直往月清宮而去。她那幾個月來逐漸單薄的背影在清晨的寒風中,不覺顯出了幾分淒涼……
當然,淒涼的不是此情此景,淒涼的或許是人心……
……
2
“嗯,這身大紅禮服也隻有穿在姐姐身上,才能有如此氣勢!”宛清親手幫助皇後馮潤將禮服穿在身上後,退後幾步打量了一下,不由由衷的稱讚道。撇開其他任何因素,皇後馮潤多年來彰浸的那份母儀天下的大家之氣勢不容忽視的。
尤其在這樣一身繁複、莊重的大紅禮袍的映襯之下,皇後馮潤似乎哉瞬間也找回了往日高貴不凡的感覺,舍我其誰的氣勢令她臉龐上不由浮現了慣有的矜貴神色。駕馭著這份矜貴,她情不自禁的在屋內頗有興致的走上一圈。
當然,並未因為宛清貴妃的誇讚而衝昏了頭腦的她,口中不忘虛情偽意的回上一句:“妹妹過獎了,要是妹妹也穿上這身禮服的話,一定比姐姐更加出眾“呃宛清聞言不由顯得有些尷尬,明明是自己一句發自內心的讚美,此刻仿倒是真的含有別的用心似的。因此,她並不去接皇後馮潤遞過來的頗有深意的目光,隻能在口中訕笑著喃喃說道:“姐姐真是說笑了,妹妹怎敢徒生此心“也是,如此舉國大祭,本宮即便身子染上再重的沉屙,也得出席啊皇後馮潤深邃的目光閃動著,讓人看不清她本來的意思,口中的話語卻讓宛清不得不細品,又不願意去細品:“本宮之前倒也是想,如果身子實在受不了了,能不能請妹妹你代為出席呢正想著要不要跟皇上請示呢,妹妹您就帶著衣服過來了“呃宛清聽到此處,自是有些領會到其中之味,不過,她很快調整過自己被動的狀態,沉著的回道:“姐姐怎麼會這麼想呢,今日一早皇上臨上朝的時候還特意吩咐妹妹,過來雍和宮,除了請姐姐試衣而外,還要請姐姐您多保重身子,這些日子可千萬不能著了一點風“哦?”皇後馮潤聞言,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這都哪跟哪,明明倆個人都心知肚明的一些東西,卻還要在這裏摻著多得不能再多的水分,假惺惺的客套個沒完:“是嗎?那還真是讓皇上費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