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絢爛多彩,美麗而妖豔。
我是魅,在世間不知前往何方孤獨遊魂。我見到過若星辰般散漫的生命逝去,隻留下毫無溫度的骸骨。我一點點的吸收著從他們身上散發出的藍色光點,盡管我並不知道這有什麼用處。
渠的事情讓我知道,藍色光點不僅能夠吸收,還能夠重新出現在我虛幻身體的表麵,讓部分軀體實體化。隻是我並不能夠控製如何這個光點的顯化。
由於藍色光點的存在在我看來是維持一個生命延續的根源,因此我叫它生命本源(以下簡稱源)。
生命身上的源需要進食來維持,我也看到了那些食物上麵有著很是暗淡的藍色光點,應該是很弱小的源或者是生命死亡之後殘留在體內的源的殘骸。
我繼續漫無目的的前行,想要遇到一個和自己一樣的同伴,或許能夠知道一些我想要知道的事情。
隻是我的運氣沒有那麼好。
就在迷茫前行的時候,我遇到了第二個不會怕我的生命,這次是一個人。她叫莉萱,一個先天的殘疾人,由於神經的缺陷導致雙腿無法行走。我第一次遇見她時她正坐在自己家的院子裏享受著陽光,雙手自然放在輪椅的把手上,頭微微後仰,雙眼無目的的看著前方,透出淒寒的蕭瑟。
少女眼中的孤獨讓我不禁感歎,這是一個和我一樣孤獨的人,於是我慢慢走向前,站在她的右後方。他眼中湛藍的神色讓我知道,她能看到我,但我不想讓她害怕,怕打擾了這獨屬於我倆的安寧。
隻是我沒想到她會忽然轉過臉來,就像知道我在那裏。不過她的反應並沒有驚慌,我就這樣呆呆的看著她,她也這樣看著我。
“怎麼了小萱?”站在她身後的母親問道,臉上充滿著懷疑。
“你好...鬼先生?”莉萱沒沒有回答母親的話,反而直接問了我,更讓我驚訝的是,她的臉上帶著問候老友般的笑容。
這一幕讓我不知道如何應對,我不知道我所說的話她能不能聽到,但我還是發出回應
“你不害怕我嗎”
她果然聽不到,我看得到她臉上的疑問,似乎在問我為什麼隻動了嘴卻沒有出聲。
我笑了笑。坐在輪椅上的她盡管顯得很消瘦,但長長的黑發配上有著病態的白色容顏,加上那雙在我看來湛藍的雙眼,美極了。似乎是上天妒忌她的美,所以讓她有著無法站立的缺陷。
她的媽媽走向她,臉上帶著沒有消失疑惑,也但卻多了些許恐懼,然後慢慢的推著莉萱回了屋子中。莉萱不時的回頭看我,似乎還在期待著我的回話。
或許她平日裏沒有能夠說話的朋友,所以渴望著有能夠與她談論的“人”。我想,她平日裏應該會與她身邊的事物交談吧。我見過太多這樣的人,但是能夠看到我並且不畏懼我存在的卻隻有她一個。
我隨著母女倆走進了房間,莉萱也發現了我跟隨著她進了屋子。
屋子裏很簡樸,純白的牆麵,如同少女病態的臉頰。
客廳中間擺著一個不小的茶幾,上麵有著一套杯具,一盒茶葉。茶幾上麵很是光滑,似乎剛剛擦拭過不久。
靠牆的是一排棕色的沙發,沙發對麵是一台舊式電視機,上麵的刮痕顯示了其中蘊含著的歲月。電視機上蓋著一條藍色的薄紗,應該是為了防塵。
茶幾左麵的牆上有著透亮的窗戶,擦拭的很幹淨,透亮的如同人的眼睛,隻是邊框有些鏽跡。窗台上放著幾個瓶瓶罐罐,不知道裏麵是什麼。
我就在茶幾的右麵,沙發所靠著的牆靠右有一扇門,應該是臥室。女孩也被母親推進了臥室。從門中隱隱傳來母女的對話
“小萱,你應該是困了,睡一覺吧”
“恩,那我睡一覺,媽你去忙別的吧。”
“行,那你睡吧,我去洗衣服。”
母親從房門出來,輕輕關上房門,緩緩歎了一口氣,白發似乎也多了。
我穿進臥室,少女看到了我從門板穿過,輕聲驚歎“原來鬼真的可以穿過來”莉萱臉上的表情充滿著驚訝,眉毛上挑,眼睛瞪得滾圓,小嘴輕輕張開。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進來,或許我也渴望給自己孤獨的內心增添一抹溫暖,隻可惜我倆無法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