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飄雪
漫天雪花飄落,沒有風。世界素白一片,周圍沒有一絲動靜。少年踏著半尺深的積雪慢慢的走著,雪塊在他腳下蹦碎的聲音,打破了這片天地的寧靜。他不是在趕路,趕路的人總是要有目的的;可他似乎也是在趕路,因為沒有目的,處處便都是他的目的地。
少年穿著一身破爛的灰衣。一頭淩亂的黑發披散在肩上,一把長劍斜負在身後。少年伸出手,一片雪花飄落,融化在他手心的溫度下。“這便是一片雪花的一生嗎?倘若有一天我死了,與這片雪花又有什麼區別呢?而我總會死的。”少年繼續向前走去,沒有目的,他隻管向前走去。峰回路轉,柳暗花明。遠處雪白的世界中散落著一片黑點,少年知道那是一片村落。肚子裏咕咕的聲音也告訴少年他該吃飯了。少年疾步掠去,竟是踏雪無痕。
“客官來點什麼?是要清湯麵,青菜麵,還是雞蛋麵?”店小二見少年落座,瞥了一眼,過來彎腰問道。“莫非你這裏隻有麵”少年問道。“呃,還有些小菜,隻是那價格~”店小二含糊的答道。少年笑了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少年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問道“不知夠不夠買你店裏的那些小菜。店小二嚇了一跳,急忙應道“客官說笑了,我這就給您備來。”“這人好怪的毛病,明明那麼有錢,卻穿得乞丐模樣。”店小二轉過身自語道。
聲音雖小,卻早已被少年收入耳中。其實少年自己也挺奇怪,他本是落魄至極,隻是每隔一段時間,總有一些黃白之物從天而降。似乎是有人暗中助他,起初他也想過,隻是實在想不出自己與誰還有這等淵源,隻好作罷。反正有錢花也不算壞事。在他看來錢雖不重要,但偶爾還是需要的。既然天上掉下了餡餅,我就權且收了吧。至於衣物嗎?隻是少年認為衣物好壞有什麼緊要,但飯菜卻是好吃的吃著舒服。
不多時,飯菜已到。叫小二溫了酒,便待吃起飯來。
這人要是倒黴,真是老天爺處處都和你作對。飯菜剛吃了幾口,少年舉杯正待飲酒時。卻隻聽“嘭”的一聲,少年手中酒杯迸裂,濺了少年一臉的酒水。低頭一瞅,原來是一枚石子,隻是不知從哪飛來?正疑惑間,又聽“咻”的一聲,一枚石子正對少年飛來,少年將臉一偏,險避了去。轉頭向門外一望,原來是有人打鬥,誤將石子擋射而來。
有時候即使有熱鬧也未必有人圍觀。此時小酒館的人早已散盡,獨剩下少年一人在門口觀戰。隻見打鬥的兩人一個衣著華麗,手拿一把鑲金鐵扇,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另一個一襲白衣,手握長劍,卻是一個相貌平凡的姑娘。二人你來我往,鬥了幾十個回合未分勝負。隻是少年不解,有好幾次那中年男子可以穩勝那姑娘,卻總是在關鍵時刻收了手,否則那姑娘早就落敗了。正思索間,卻隻見一道白影閃過,一柄長劍便架在了少年脖子上。
“別動,否則我就將這個人給殺了。”那姑娘瞅了瞅少年,向那男子喝道。
少年回過神來,卻是動也不敢動,心中道了句“倒黴”,竟然碰上這兩個無理的人,將他酒杯打碎不算,還被抓來當人質。
那中年人聽姑娘這麼一喝,先是愣了愣,旋即似笑非笑的道:“我與這人又不認識,殺便殺了吧,隻是你今天再也別想逃了。”
那姑娘見狀,急忙喝道:“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可真的要把他殺了。”
那中年人笑道:“殺吧,殺吧,你今天就死了逃走的心吧!”
那姑娘見嚇不到他,一把將少年推開,起劍一掃,撩起一片雪霧,轉身飛也似的逃去了。中年男子豈肯放過她,將鐵扇向前一扇,雪霧散盡,起身便追。
那姑娘畢竟輕功,體力皆不及那男子。眼看那中年男子越來越近,暗想今日怕是躲不過去了,心中正待放棄時,隻覺纖腰一緊,身子猛然提速。那姑娘嚇得“啊”了一聲,偏過臉看,原來是剛才那個灰衣少年。姑娘何曾與男子有過這樣的接觸,臉唰的一下,直接紅到了耳根。身子不免有些忸怩不安,少年見狀輕叱道:“別亂動,不想死的話就抓緊點。”那姑娘一聽,果然不敢亂動了。過了一會,姑娘回過頭一望,那中年人那裏還有影子。
天色漸晚,少年帶著那姑娘行至一山穀。將姑娘放下,隻覺肚子咕咕亂叫,原是剛才那一桌好酒菜隻吃了幾口。少年對那姑娘道:“你在這等著,我去捉些魚兒烤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