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
每當夜深時,可曦就抱著那隻流浪貓沉沉地睡去。
不過流浪貓被撿回來就不是流浪貓啦,可曦是個喜歡貓的人,收留這樣一隻小貓也可以把心情變得愉快。
她給那隻貓起了一個自己聽來挺有趣的名字,就叫咖啡豆。
咖啡豆平日嗜睡,總是一副懶得理你的樣子。可是,今天晚上,它卻怎麼也無法安靜下來,總是繞著可曦的腦袋轉來轉去。
“咖啡豆,睡覺啦,別轉了好不好?怪鬧心的!”可曦輕聲嗔了一句。咖啡豆還是不聽勸地走來走去,踩著可曦的臉和頭發,搞得可曦夜不能寐。
“咖啡豆,你能不能平靜點啊,見鬼了嗎?平時比我還能睡的。”可曦嘟囔著像夢囈,意識迷迷糊糊地,半夢半醒。
咖啡豆依舊踩來踩去。
一陣清脆的木魚聲透過窗戶傳進了可曦和咖啡豆的耳朵裏。聲音不大不小,不會吵醒熟睡的人,而半睡半醒的人也可以聽到。
咖啡豆好似聽懂了什麼信號,突然輕鬆了。可曦腦子忽然清醒了不少,或者說,再也沒辦法入睡了,有一些些的亢奮,想快點出去看看是誰在敲木魚。
可曦拍了咖啡豆一巴掌,然後快速地爬下床,沒有穿鞋,光著腳,不顧又碎又亂的頭發,飛快地從二樓往外麵跑。咖啡豆懶洋洋地臥在可曦的枕頭上,眼睛散發著綠色的光芒,望著可曦衝到臥室門口的身影。
走出門口再到長街上的時候就已經沒了那木魚聲,可曦莫名地感到失望、失望。一個人穿著毛茸茸的睡衣站在月光下,四周空曠無人。
今晚是圓月,夜空明朗,月光如水灌滿了長街。長了綠色青苔的石頭地板傳來水樣冰涼的感觸,可曦這才發現自己沒有穿鞋。她感到一絲絲的寒意在身上蔓延。
不就是木魚聲嘛,幹嘛大驚小怪呢?可曦也覺得自己很無聊,就為了剛剛那一陣木魚聲就奔跑出來,實在是很無趣。
臉上慢慢燙了起來,有點丟臉,自己為自己感到丟臉,還好,環顧四周,一個人影也沒有。剛剛的木魚聲也消失得像從來沒響起過,說不定是幻聽呢?
可曦抓了一下頭發,在微涼的月光和夜風中意欲走回家中,腳底冰涼冰涼的。
“咚咚咚——”是那陣熟悉的木魚聲。可曦回頭,仔細地聽了一下,木魚聲從巷子深處傳來的。急促又悠長,仿佛能敲進人的靈魂裏。
可曦凝神思索了一下要不要走進巷子裏看一看究竟,猶豫間,木魚聲越來越清晰了。
借著月光,可曦很清楚地看到了敲木魚的是一個老人。他推著一輛流動的攤子車,上麵正在烤各種各樣的東西。燒烤架上滋溜溜地冒著一陣陣白煙,浮動在空氣中,來不及多待一會兒就與月光融為一體,分不清彼此。
可曦對老人的燒烤並不是很感興趣,心想:大半夜誰吃你的燒烤,不都洗洗睡了?
這麼想著卻邁不開步伐,腳底好像被石板粘住了似的,心裏還是對那陣木魚聲感到強烈的好奇。
老人推著車經過可曦的身旁,問:“小姑娘,要不要吃燒烤?”
可曦望了一眼攤上的燒烤,滿眼好奇地說:“您為什麼大半夜才賣燒烤?”答非所問。
老人和藹地笑笑,說道:“不貴,才一塊錢一串,要不要來一串烤肉?”亦是與可曦的問題對不上。
“木魚是您敲的嗎?”可曦又忍不住問。
“雖然便宜,但真的味道不錯的。你不吃就不會知道,一塊錢也賺不了我的。”老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