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帷帽遮住景然的臉,露出削肩的下顎,在蓮青色的鬥篷裏,襯得越發白皙,趙氏私宅的人,一開門就看見如此景象,很是詫異的問道:
“這位姑娘找誰?”
“我家夫人聽了一句詩,甚是不懂,就前來請教老先生,”
“是什麼?”
老人問道。
“叫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小的不知道夫人到來,還請夫人贖罪”
六十好幾的老大爺對著景然拱手行禮,景然心裏很是過意不去,趕緊示意寶簾扶起。
“老先生不必如此客氣,我想我的到來,你家主人已經有所指示了吧?”
“確實,夫人請”
老人坐起請的手勢,景然臨進門看了看掛在屋簷下的一盞荷花燈,嘴角微翹——
趙氏看來也是有家底的人,這麼多年的忍辱負重到底為什麼?
景然斂眉頜首,繼續淺笑的跟著老人進了屋子。
老人把景然帶到一出廂房以後就離開了,景然莫名其妙的看著裏麵坐著的女子,嫻靜美好,正在專心致誌的繡花,素手柔夷,撚著銀針,熟練的落下,在巾帕上下飛快的傳動,長得小家碧玉,清新可人。
“夫人找誰?”
女子偏頭整理針線的時候看見景然端立在門口。不禁疑惑的問道。
“文碧”
景然緩緩的叫出口。
“你是誰?”
文碧聞言警惕的看著景然,繡繃丟到一邊,騰地站起來,渾身的抵觸氣息撲麵而來。
“我是來給你姐姐報仇的”
景然微挑眉頭,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深,不顧文碧的抵觸,提裙走進去,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繡繃,上麵繡的是喜鵲登梅,可惜的是梅花好看,喜鵲卻是沒有,上好的繡技,景然很是驚歎。
“我不知道夫人再說什麼”
文碧躲避的眼神閃爍不定,不自覺的垂下頭去,不時的打探景然幾眼。
“是嗎?”
景然打量著屋子裏的陳設,扶著圓桌坐了下來。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隻要知道隻有我才可以讓你姐姐沉冤得雪,那就行了”
“你就是夫人說的二······奶奶?”
文碧聞言,抬頭持有懷疑的看著景然,景然脫下帷帽,露出麵目。自顧自的斟茶喝茶,略有些調皮的眨眨眼點點頭。
“恩!”
“滾!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們上官家的任何人!!”
文碧突然的衝著景然咆哮,像發了瘋一樣,“嘭”的一聲掃落一桌子的東西,惡狠狠的瞪著她,景然被嚇的不輕,愣住的任由寶簾拖著她走到門外。
“你們上官家的人,都是禽獸,為了自己的私欲,草菅人命的事情做的還少嗎?你別以為我會相信你!!”
景然看著她發絲淩亂,怒氣衝衝的樣子,心裏實在是不理解,好端端的一個人,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滾啊!”
文碧猛地一推,景然栽了一個跟頭,摔倒在地,手掌、胳膊都擦傷了。景然忍著火辣辣的疼,看著文碧房間的門緩緩關上,文碧孤零零的坐在桌子前,笑靨如花——
“哈哈哈,你們自以為都可以得到這些秘密嗎?那我死也不會告訴你們的,哈哈哈”
狂妄肆意的笑聲從屋子裏傳來,景然緊蹙眉頭,看了看四周,在寶簾的攙扶下離開了宅子。
“真是好心沒好報”
寶簾氣惱的看著景然擦傷的手掌和胳膊,沾著清水為她清洗傷口,一想到文碧就火冒三丈,一把把巾帕摔倒銅盆裏,濺了旁邊小丫頭一臉的水珠:
“奶奶也真是的,這種人就任由她死活吧,就算是她有消息,為了她上刀山下火海她都不會給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