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淨酩下意識的一怔,遮掩住有些慌亂的神情冷聲道:“趕緊進屋喝杯茶暖身子,如今,你身懷有孕,是萬萬涼不得身子的,不然有你好受的了。”
微微躲開了白淨酩伸過來的手調侃道:“我可記得你曾經恨不得掐死我,如今這番局麵,倒真是造化弄人。”
“你心中還是有顧凝香的吧,即使她已經是穆祁彥的人,也許現在還不是,但是她終究會是祁國的開國皇後,這樣你也願意一直守護在她的身邊嗎?”
“白淨酩下意識的便要脫口而出:“我願.......。”
那個願意的意字還沒有說出後,便忽然止住了聲音。
“你看,你看,你連要回答我的話都沒有思考好,意識便已經快速的為你做好了決定,真羨慕這種習慣,可是羨慕著卻又害怕著,我怕有一天,那個人會成為我心中不可抹去的習慣,怕有一天即使那個人親手殺死我我也恨不了他。”
“咳咳,海棠有咳了幾下,絲帕捂著唇,看著絲帕上的血跡微微愣神。”
白淨酩伸手探上海棠的脈搏,發現無大礙後鬆了口氣:“進屋吧,雖說已不是嚴冬氣候,可終究不是那麼暖和,不然又該咳血了。”
“哎,淨酩,你總是會岔開話題,敷衍我。”
海棠的語氣有些撒嬌,這還是海棠第一次這麼叫他,有一種風吹過胸口的感覺,癢癢的。海棠見白淨酩好半天沒有理他,便回頭一看,可哪知道那小子怔怔的愣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什麼,伸手在白淨酩眼前晃了幾下,忽然白淨酩伸手抓住海棠纖細的手指:“你,剛才叫我什麼?”
“我?哦,剛才啊,喚你淨酩啊,我們家都這樣叫。”
海棠的眼神中有淡淡的憂傷,白淨酩反應過來海棠的家人都被滿門抄斬了,抱歉道:“對不起,勾起你的傷心事了。”
“海棠知道白淨酩會錯了意,搖搖頭,罷了,這世間,任何一個人都逃脫不了一個死字,意外和明天究竟是誰先到來了。”
“你不會死的!我白淨酩拚盡所有也會護你周全,說著走至海棠的跟前,伸手扶著海棠的雙肩:“海棠,再信我一次可好?”
微微抬頭,便看見白淨酩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稍微不自然的扭過頭:“那你告訴我,顧凝香中了什麼毒?
“月下紅。”
“誰下的?”
凝香的師姐,施琅。
這些消息是海棠不知道的,她怕一個差錯,給顧凝香下毒的計謀會扣在自己的身上,白淨酩仿佛看出了海棠的心思,聲音冷清帶著自信:“放心,這下毒之人跟你沒有關係,我會盡快幫你查清動手腳的人是誰,時間不早了,我該去給凝香送藥了。”
“好。”
白淨酩的話一語雙關,動手腳的是誰,指使暗害顧凝香的又是誰,這穆王府,究竟有什麼東西值得窺探?
白淨酩前腳剛走,後腳白起就到了。海棠看著站在門口一身軍裝的男人皺眉道:“白起,這段時日你去哪了?”
“臣.......白起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難道直言跟麵前的女人說祁國要打仗了?但是所謂君臣,之間必是有些不應明說的理由,不然屆時害了海棠,可就是自己的錯誤了。”
“瞧你這欲言又止的模樣,我隻是隨便問問,怎麼了?是王爺讓你過來的嗎?”
“海棠,白起上前抓住海棠的胳膊,附在海棠耳邊:“還想離開祁國嗎?”
“你,海棠驚恐的向後退了幾步,一雙眸子強裝鎮定的看著白起:“為何這麼問,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離開祁國。”
“白起自知自己剛才的樣子嚇到了麵前的女人,慢慢的收斂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放緩聲音道:“白起知道王妃一直想離開,如今有個絕好的機會,王妃可否仔細的聽臣說一下。”
海棠思考著白起的話有幾分真,如今她真的不能在心存僥幸了,若是再被穆祁彥抓住,那麼將會是必死無疑。”
“罷了,白起,謝謝你。我有些乏了,你退下吧。”說完也不看白起便徑自的走向屋內,白起看著海棠瘦弱的身影,比之前離開的時候更瘦了,歎了一口氣,慢慢的捏緊指骨,嘴角稍彎道:“海棠,你會來找我的。”
白淨酩將藥遞給了碧落,看著床上麵色慘白的女子,內心竟然再也沒有任何波動,麵前的這個女人,終究是在讓自己慢慢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