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長,巴特爾汗和喀海爾曼不樂意了,提出一家人單獨去獵狼,阿克勒知道鐵爪的功夫了得,同意了兩個兒子的要求。
兩夜一天的大雪,使阿爾泰山不冬眠的動物,飽受饑寒交迫的煎熬。山上的雪豹、猞猁、雷鳥、北山羊等,山下的狐狸、野兔、黃羊、羚羊等,都想出來碰碰運氣,找不到食物,活動活動身子,總是可以的。
這兩天,渡鴉為了過冬而收藏起來的食物,被厚厚的大雪覆蓋,狼群又自顧不暇,它們隻好到哈薩克牧民的氈房去了。
這次,阿克勒總算等到機會了。
一路上,他們碰到的狐狸、野兔不少,阿克勒舍不得消耗獵雕的體力,隻讓它們養精蓄銳,不見草原狼不撒雕。
三人來到小山丘,好久都沒有發現渡鴉的身影,都鬆了一口氣。
老獵人阿克勒,像一個大戰前夕,上前線勘察地形的指揮官,打馬下到野狼穀,仔細地查看了雪地上的足跡,想找出草原狼活動的蛛絲馬跡。
結果讓他大失所望,山穀中除了偶爾躥出來的狐狸和野兔,全是白色的積雪,根本沒有草原狼活動的任何痕跡,更不用說狼的身影了。
今天,阿克勒誌在必得,決定和兩個兒子,以小山丘為瞭望台,居高臨下,來一個守株待兔。
三人下馬,把獵雕放在馬背的木支架上,用雪擦洗了凍得紅紅的鼻子和臉,又從馬背的熟牛皮褡鏈裏,取出馬奶酒和熟牛肉,他們一邊喝酒取暖,一邊盯住山穀的動靜,還不時地取下獵雕的眼罩,讓它們適應外麵的光線。
等了很久,依然沒有草原狼出現,三人在寒冷的曠野中堅守著。
眼看慘白的太陽快要落山了,三人沒有獵到草原狼,反而折騰得又冷又餓,吃了一點牛肉,飲了一些酒,還是不解決問題。
獵雕似乎也不耐煩了,在木支架上“咻咻咻咻”地大叫。
千刀萬剮的黑點!阿克勒詛咒完黑點,準備回家,於是帶頭收拾東西。當三人騎上馬,讓獵雕站在手腕,準備回家時,巴特爾汗用左手指著山穀,輕聲地提醒父親,發現了草原狼。
阿克勒順著巴特爾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樹林前麵的雪地上,果然有一隻老狼。
看樣子,老狼幾天都沒有進食了,兩邊腹部的毛皮,幾乎貼合在一起,走起路來,一歪一斜地,好像隨時都會倒下。
阿克勒正在猶豫,小兒子喀海爾曼忍不住了,很快將獵雕的眼罩取掉,發出了捕獵的口頭指令。
為了捕獵,三隻獵雕也被餓了整整兩天,早已饑腸轆轆。喀海爾曼的獵雕,立即扇動翅膀,“咻咻咻咻”地叫了幾聲,然後埋頭、聳頸,如離弦之箭,向老狼衝了上去。
老狼看見獵雕後,立即掉頭,踉踉蹌蹌地向樹林跑去,很快被獵雕追上,獵雕用利爪抓住老狼的脖頸。
老狼淒厲地嗥叫、掙紮,倒在了雪地上,掙紮了半天,無法擺脫獵雕,卻掉了個頭,將尾部向著樹林方向。如此一來,用嘴攻擊的獵雕,也隻好將尾巴朝著樹林。
巴特爾汗見弟弟的獵雕順利得手,也將手裏的獵雕放了出去,然後跟著喀海爾曼,興奮地打著馬,準備下山穀取狼。
兩個兒子已下到野狼穀,阿克勒卻沒有動,他看見山穀的雪地上,兩隻獵雕站在老狼身上,尾巴朝向樹林,拚命地啄老狼的傷口。
他感到一絲不安,眼前的獵狼行動,順利得實在像一個圈套。
他趕緊看了看右手上的鐵爪,想到它淩厲的殺傷力,於是愛撫著鐵爪的羽毛,感到了一絲欣慰。
不管怎麼樣,獵雕鐵爪依然還威風凜凜地,站在自己的右手腕,這意味著殺手鐧還在。
不過,為了提防黑點玩花招,他向前挪了挪身子,然後夾緊馬,一動不動地盯著樹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