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上,一對新人剛剛交換了婚戒,在熱烈的祝福與歡呼聲中依次給各桌賓客敬酒。
在路過一桌宴席時,新郎端酒的動作無端一頓,目光定在了一個人身上。
那是個外表清俊文雅的青年,一襲得體妥帖的西裝,舉手投足間的氣質優雅而自然,風度翩翩,令人心馳神往。
他正微笑著衝新郎遙遙舉杯,而後幹脆地一飲而盡。
新郎:“……”
“老公?”
新娘挽住他的手臂,柔聲道,“怎麼了?”
“……不,沒什麼。”
新郎道,“我們先去那邊吧。”
他溫柔地攜著妻子走向另一邊,在他們身後,青年收回視線,放下了空酒杯。
他看了看時間,起身,在一片熱鬧與喧囂中獨自離開了酒店。
滴答,滴答。
三月正是多雨的季節,楚茗撐著一把雨傘,站在酒店的台階上看雨珠成串墜落。
一輛黑色轎車破雨而來,穩穩地停在酒店前。
楚茗彎腰坐進轎車後排,那裏早已等著一個麵色冷淡的男人,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回來了?”
他沒有睜眼,嗓音低沉磁性,透著令空氣微顫的力度。語氣卻平淡如水,聽不出明顯的情緒起伏。
楚茗“嗯”了聲,纖長眼睫微微垂落,他的視線停在男人手上。
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指間有一枚銀白色的素圈戒指,款式和楚茗戴著的戒指截然不同,因為那不是他們的結婚戒指。
人人都說楚茗嫁給白軼是因為白家的權勢,而白軼有個高中相識的白月光,彼此相愛多年,因為楚茗的介入才分手。
楚茗很讚同這個說法,如果白軼不愛那個白月光,也不會一直戴著這枚戒指。
白月光送他的戒指。
“送我到家就行了,謝謝。”
昨天沒怎麼休息好,楚茗輕歎口氣,仰首揉了揉眉心。
他靠在座椅上小憩了片刻,直到車子停在家門口才睜開眼睛,撐傘下了車。
雨水沿著傘麵珠鏈般墜下,楚茗似乎想起了什麼,回身道:“對了,你今晚有空嗎?”
白軼聞言漫不經心地看了眼自己腕間名貴冰冷的手表,道:“有個會議。”
楚茗笑了笑,不再說什麼,返身踩著不緊不慢的步伐踏入了如織的雨幕之中。
黑色轎車裏,男人隔著一道車窗注視遠去的楚茗,直到青年欣長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別墅的大門之後,他才平靜地收回了視線。
“回公司。”
——
別墅裏冷冷清清的沒有什麼人,楚茗隨意地將濕淋淋的雨傘放進玄關的傘架,一邊整理袖口一邊快步回到了房間。
他簡單地洗了個澡,熱水將一身濕潤的水汽衝刷幹淨。楚茗舒了口氣,擦著頭發從浴室裏走出。
床頭的手機剛好響了,來電顯示是一個熟悉的名字,而他剛剛和那個人見過麵。
水珠沿著濕潤的發梢滴落,在手機屏幕上濺開小小的水花。楚茗隨手拭去那抹水痕,拿起了手機。
電話接通,他略含調侃之意道:“大喜的日子,不多陪陪新娘子嗎?”
“……”
那頭無言數秒,而後低聲道,“阿茗,抱歉,我不知道他們也給你送了請帖,我……”
楚茗單臂撐著打電話的那隻手,往床頭一靠。
“你確實該道歉,不過不是對我,是對你的妻子。”
他道,“今天是你的婚禮,還有提醒一下,我們分手已經三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