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後,二人皆平複定心。
“好多了?”謝若笠在他耳廓輕笑,“大人,該辦案了。”
徐簡之吐出最後一口紊亂氣息,溫柔將她拉起,雙眼毫不避諱地幫她細致穿好上襦下裙。
末了在她鬢角落下一吻,並同她耳語:“今日未能如意,是我之過。”
謝若笠抬起眼皮睨他,好端端一句話怎說得曖昧叢生。
傅星沉正等他不耐煩,再要差人去請,這對璧人已神色如常出現在他麵前。
“謝二小姐?”他這段時間忙前忙後,無暇顧及其他,乍一見謝若笠,便覺十分驚疑。
“傅掌司。”謝若笠含笑頷首。
“案子要緊。”徐簡之牽住她手,打斷她正要行得禮,笑道,“傅大人請。”
傅星沉敏銳地察覺到他的不滿,卻不知不滿從何而來,餘光掃過他二人相執的手,頃刻間有所頓悟。
傅星沉頓悟之餘又有些好奇,視線從他二人身上掃了又掃,他兀自點點頭,摩挲下頜,般配是般配,隻是從未聽他提過。
“想必大人操勞多日,犯了眼疾。”謝若笠生平最不喜被人如此打量,神色寡淡笑道,“不如讓我為您紮上幾針,好通通血氣。”
“……。多謝謝二小姐,不過不必了。”傅星沉收回視線,端的是一副公正嚴謹的模樣,“帶寧小姐上來。”
三人不急不緩漫步踏進屋內,寧顏冰烏發半白,寺吏跟在她身側,神情恭敬。
謝若笠視線同她交彙,生出絲絲旖旎,寧顏冰率先偏開頭。
屋外梅花落了又落,多少停在人肩頭,隻隨步調而緩緩飄搖墜地。
人總有不願麵對之時,抬手遮擋住的未必是光明,也有可能是鮮血。
寧顏冰垂首跪在地上,身子單薄神色憔悴。
“你可認罪?”傅星沉坐於案前遣記師遞上供狀,“若有隱瞞之處,必定嚴懲。”
“回大人。”她伏在地上,長發滑到身前,“罪女認罪。”
本該是少女的清脆嗓音,此刻已然幹裂嘶啞。
謝若笠頓時捏緊袖中五指,跪在她身側。
“背後必有主謀者,大人明察,不冤不放。”
徐簡之負手立在二人不遠處,並未出聲。
傅星沉聽見這話,便問道:“謝二小姐所言不錯,隻是如今寧小姐供認不諱,聲稱並無主謀,現下毫無線索可追查,又如何談及那主謀?”
“回大人,臣女有線索。”謝若笠從袖中取出一份銀環蛇詳細圖誌呈遞上去,“有史可查,寧大人早年曾在越州任職,而越州自古以來便是以銀環蛇維持營生。”
寧顏冰仿佛隔絕了七情六欲,明明隻離人幾毫的距離,卻好似已經身入亡界,對凡事皆行不聽不聞不信無關之道。
“哦?”傅星沉依然裝腔作勢的模樣,將圖誌在手間打開,“所言不假,隻是寧大人是位百姓人人稱讚的大人,隻憑你一麵之詞,又有何用?”
謝若笠笑了笑,站起身說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耳聽未必為虛,眼見未必為實。”
徐簡之轉過身,含笑將沉沉目色投以傅星沉之身。
傅星沉神色一凝,攥緊圖誌按於桌麵:“無端臆測,這案子如何審得,這便結了吧。”
他正要在供狀上蓋下官印好讓寧顏冰簽字畫押,哪知安王差人來遞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