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公公將藍遐邇帶進了一間書房。
藍遐邇見這裏藏書眾多,又浮著墨香味,不知為何,心中就安定了些。在這裏……總算不會發生什麼出格的事吧。
他問道:“陛下呢?”
曲公公彎腰,沒有說話。藍遐邇看他時,才發現江時風已站在了門口。
江時風一如平常俊朗,隻是眉目間多了幾份陰狠,總讓人生出畏懼之心。
曲公公退下了。順帶關上了門。
江時風問:“冬日墮馬,安樂侯抱病在家。如今傷勢可好?”
藍遐邇道:“早已好了。不知陛下邀臣前來,所為何事?”
江時風牽了嘴角,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遐邇……”這一聲又綿長又溫柔,隻是隱隱暗含了危險的意味。
藍遐邇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離開。他扔下自己手中拿的書,幾乎用跑的,想要離開這間書房。
他還沒有打開門,整個人就被壓在了門上。
藍遐邇能感覺到江時風逐漸靠近的呼吸,都燙在皮膚上,讓他顫抖起來。江時風吻住他的肩胛,一邊動手將他的深衣剝去,一邊環住他的腰,牢牢固定。藍遐邇對這種開始感到懼怕,他多希望這是一個夢,但是江時風侵略性的觸碰已經表明了事實。
他覺得自己悲哀極了。
藍遐邇沒有推江時風的肩,他甚至連反抗的動作都沒有做一個。藍遐邇如果要走,是能走得了的。他和江時風的武功不相上下,如果要爭鬥起來,誰勝誰負還不一定,隻是兩敗俱傷大有可能。他不忍心傷江時風——還是他心軟,亦或是根本不願忤逆江時風。
他太孤獨了,孤獨到要用痛苦換來牽掛!
江時風也深知,自己留不住這個人。但他知道,藍遐邇對他極是縱容。還在少時,江時風說要什麼,藍遐邇總是能給他拿來,最出眾的例子,就是這皇位。江時風從當年的毫無羽翼,到現在的振臂高呼萬民奔赴,基本都是藍遐邇的心血。江時風善於利用一切來達到目的,所以他利用了藍遐邇對他的縱容。
江時風不停地和自己說,對這個人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他不會拒絕。
藍遐邇真的沒有拒絕。
江時風的欲所欲求,都得到了令人滿意的回答。
卿華坐在馬車裏,黑著臉看著卿文。
卿文鼓著臉抱著藍遐邇穿過的浮光錦裘。
死一般的沉寂。
藍遐邇上馬車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他正欲問卿華有沒有水,看見卿文盯著他,忙打了扇遮住臉。
卿華沒好氣喊道:“遮什麼遮?拿開!”
藍遐邇脫力般倒在馬車壁上,用扇子蓋住臉,理都不理卿華。
卿華伸手拿走了他的扇子,他也沒有說一句話。
卿華下了馬車。
卿文不說話。
藍遐邇閉目。
不一會兒,卿華就回來了。
卿華遞水給藍遐邇,又將濕了的毛巾給他,語氣有些不自然:“漱漱口……把嘴角的白漬、擦擦。”
藍遐邇一聲不響地照做了。
回府的一路上,就連最活潑的卿文也不得不沉默著。
因為藍遐邇不高興。他一直靠在浮光錦裘裏,皺著眉不動。
最後,卿華服了軟:“遐邇……你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