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受任(1 / 1)

卿華看著重千月扶著九骨走出磨劍閣,不由心生疑慮。

蘭緣與九骨的關係,似乎太過於親密了些?

這九骨雖然天資聰慧,但是近日不知怎麼回事竟然頻頻走神。幾次失手,卿文受不了他這樣遊移不定,嚷嚷著“現在磨劍閣都養了群廢物麼”“不好好教訓我的威名就被磨損了”,取來了縱橫鞭,誓要立威。

對了,他想起來了……

這蘭緣,原本和九骨是伴侶的。難怪,難怪這蘭緣竟會如此在意。不過這蘭緣心思還需要再加磨練,宮主交代過的。不過是見了宮主一麵,便桀驁到如此地步,把文氣得不輕,以後要是進了宮……

卿文已經在這個時候快速理好了情緒,掛上了和平時一模一樣和煦的笑容,口吻卻危險:“怎·麼·還·不·去·練·習?”

眾人連忙各歸各位。

卿文氣呼呼地重新坐下來,牛飲一番,道:“我不知宮主看上了那個女的哪裏!不僅粗鄙無禮,還不服管教!”

卿華笑嗬嗬地重新倒茶給他:“沒關係,反正她不會留在霜刃宮不是?畢竟是要去伺候那位的……計較什麼?”

卿文哼了一聲,還是乖乖地接過了茶。

重千月帶九骨回到石室,簡單清理了一下傷口,旋開昨天九骨給自己上藥的盒子,卻發現藥膏沒有了。

九骨背對著她,沉悶地道:“不用上這種藥了,給你自己臉上抹點。”

“我的臉沒事。”重千月說這話並不是為了安慰九骨,她自己的傷自己知道——卿文那一鞭子雖然打得又狠又響亮,但其實就是皮肉傷而已。至於卿文手下留情的原因,重千月現在也不甚清楚。

“為什麼走神?”重千月取了其他藥膏,輕輕抹在傷口上,“你不是這樣的人。”

重千月自認裝蘭緣已經裝得很像了,她前一晚才看了蘭緣的全部記憶,所以對於蘭緣和九骨的前塵舊事了如指掌,說這句話,語氣也非常自然。

孰料九骨不悅道:“別裝了。”

重千月心裏咯噔一下,手下不停,若無其事般道:“裝什麼?”

九骨道:“你不是蘭緣。”

重千月淡淡微笑,指尖重新點了一些藥膏,還想給他上完藥,誰知九骨轉過身來,眼睛緊緊攝住她。重千月還在微笑,冷光籠罩在身上,使她周身都攏了一層薄薄白光。

重千月勾唇:“我本以為你是識相之人。”她原先以為,按照九骨的這種性子,應該會觀察她一段時間,抓住她的破綻後再質問她,沒想到這麼快就問了出來。

“事關蘭緣。你帶有麵具?”九骨目光堅定,“如若是麵具,也未免太精細了。”

重千月心下了然九骨對蘭緣的情意,放下藥膏,道:“看來你對她情有獨鍾?來日方長,慢慢再講予你不遲。”

“……”九骨沉默。片刻後他又問:“是宮主?”

重千月一愣,不知道他怎麼想到藍遐邇身上去了,但想想那卷軸,還是“嗯”了一聲。九骨沉默下來,明顯地表現出了幾分壓抑。

她說:“我幫你上完藥。”

上完藥後,重千月打開了藍遐邇給她的卷軸。

上麵的字揮灑得淋漓盡致,墨色深厚,行雲流水,瀟灑自如。倒像是藍遐邇親筆寫的字。重千月暗自想。

看完卷籌後,重千月心中沉重了幾分。

“是什麼?”九骨看她拿著一卷卷軸,“是宮主的命令?”

重千月想起藍遐邇說九骨無礙,便放心地遞了卷軸過去:“嗯。”

九骨看完卷軸,臉色沉了下來。“他為什麼會讓你去?”

重千月有些無奈:這個男人啊,證實了她不是蘭緣之後,說話便愈發地不客氣起來了。

“不知道。”這次她說的是實話,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麼。

這一晚,兩個人都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