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辦完事,陳彩就後悔了。
喉嚨疼,後麵也有些漲,渾身上下像是被人拆開碾碎一般酸軟乏力。按說不應該這麼折騰的,都快三十的人了,每天文件磚頭似的壓在辦公桌上,搬完一摞還有一摞,私生活如果不節製,這身體遲早要完。
他翻了個身,琢磨明天的工作。目光遊移間瞥見了一旁的衣帽間。那邊感應燈正亮著,是剛剛有人取東西的緣故,裏麵半掛半扔著幾件衣服,一半兒西裝襯衫,另一半是運動衣褲,無論是風格品味還是價錢,顯然都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極端。
陳彩自詡為極簡主義者,信奉斷舍離,因而衣櫃裏的衣服少之又少,最常出鏡的運動服和衝鋒衣,隻要沒有破損,洗洗幹淨能穿好幾年。當然他的斷舍離並非是物質豐盛到極端之後的回歸,而是條件有限下的最優項。
就像住酒店,他雖然一向隻選擇標準間,但這次住了一下套房,感覺到底還是有些不一樣。。
八十平的帶客廳小套,雙洗手間,每個空間都有獨立的木門相隔,不算奢侈,但足夠方便。臥室裏除了大床之外還有個布藝沙發做貴妃榻,再往側邊是衣帽間,推拉設計。陳彩瞧著那大小正合適,取東西能方便不少,便琢磨著回頭家裏也可以做一個。
他的酒勁兒還沒下去,思緒有一搭沒一搭的隨處亂飄,過了會兒聽到浴室有動靜,這才突然想起了今晚的床伴。
陳彩後知後覺,立刻驚出了一身冷汗。
天頤傳媒的老總陸漸行,人前儒雅風趣不解風情,床上手段高超如狼似虎。
陳彩昨晚撞見他的時候,把他誤當成了隔壁酒吧的頭牌——那頭牌追求陳彩半年了,雖然名號是頭牌,但小孩其實挺不錯,音樂係的學生,人長的帥氣,也沒什麼心機,在酒吧當駐唱歌手這麼久就靠臉拉客。
陳彩一直猶豫不決,倒不是看不上,而是覺得那孩子太小了,二十出頭的年紀,正是水靈的時候,何必讓自己這頭老牛給啃了。
也就是昨晚,他跟人應酬喝得醉醺醺,談完事,心裏一鬆,遠遠看那人又朝自己走來,腦子裏一時漿糊,就跟人上樓開房了。
一夜酣戰。
小頭牌的身材比他想象的好太多,倆人交疊時陳彩又發現對方個子似乎也長了點,他心裏這麼想,嘴上哼哼叫的時候也就斷斷續續說了……直到頭頂上的人突然停住,“啪”的一下按開了床頭燈。
陳彩這才發現壞了,搞了個假頭牌。
臉看著還挺熟悉。
假頭牌似是報複,把他折來疊去又搓弄了一輪,這才離開去洗澡。陳彩這塊老旱地被人從裏到外開發了個透,躺在床上跟卸了零部件的機器人似的,動動這挪挪那,再有一搭沒一搭的回味著。
冷不丁瞅見衣帽間,這才想起了假頭牌的身份。
浴室裏的雜音倏然安靜了下去,看樣是小電視被人關上了。
陳彩心裏一哆嗦,心想都什麼事啊!早知道自己不多嘴那兩句話,這會兒應該能抱個大腿吧?陸漸行啊,霸總!一個手指頭就能把自家公司給戳翻的大佬!行走的大樹!瑪麗蘇!傍上他豈不是吃喝不愁了?
總裁夫人還用到處給藝人求角色嗎?當然不用了,都是導演哭著喊著來求自己吧!
總裁夫人還用去找小鮮肉賠笑臉,讓人帶帶自家小透明?那簡直笑話,肯定是小鮮肉要倒著去討好那幾個小透明,吼吼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