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一個黑影的倒地聲換來許多人的叫喊,“她暈倒了,她暈倒了…”
盼春一抹厲色,“慌什麼,大了不過是條人命,將她抬進去休息休息就好。”
韓七七站出來,對盼春的話表示不滿道:“姑姑這麼說就不對了,再輕賤的苦役,她也是一條人命,但是在這後宮,死一個人沒什麼,姑姑可想過,她們都是父母心頭上的肉,若不是家中困難不得已進了宮,哪個父母會舍得將她們送進宮中受這樣非人的折磨?”
“非人的折磨?”盼春輕嗤一聲。
韓七七睜著一雙明媚的雙眼看著盼春,“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盼春的確對韓七七的秉性很是讚賞,可惜一仆難侍二主,她已經聽命於他人,所以要怪隻能怪韓七七多言,怨不得她了!
盼春往後走了兩步,走在韓七七的身後,捏著結了蛛網纏繞不斷的小飛蠅。
“這宮中,始終沒有真正把人當人看的主子,一句話說好聽了,會讓你加官進爵,說不好聽了,不惹主子討喜,會讓你命喪黃泉,所以可千萬別認為你這一番話與我理論,我便能放過你,要知道沒有人喜歡被別人踩在腳底。”
盼春放飛手中的飛蠅,蠅子的翅膀撲騰兩下,便再沒有了動靜。
韓七七盯著飛蠅的屍體,心中的震撼遠遠比過剛才盼春的一席話。
“你想知道它是怎麼死的嗎?”盼春的聲音如同鬼魅,一出聲讓韓七七後脊背發涼。
韓七七搖頭也不是,點頭也不是,隻能默默低下了頭。
盼春垂下眼瞼,“它是被我捏死的。”
這話一出,站在韓七七身側的許多苦役人人自危,雖然心裏害怕,但是臉上依舊要擺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
韓七七心中咯噔一下,從盼春的一席話,她是明白了,這華麗的金絲籠不如眼前自己看到的華麗,其中的血惡,隻怕隻有自己親身體會才明白的。
“麵對份位高的妃嬪,在她們的眼裏,你不過就是這隻蠅子,你若順,榮華富貴不少,你若逆,下場就是這個蠅子的結果,甚至會比它更慘烈。”
盼春冷不妨的一番話像炸彈一樣,在韓七七的心裏炸響。
盼春冷冷謹望韓七七的表情,“話我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至於你有沒有慧根去領悟,便是你的事情,這裏還有一大堆的活等著你做,當做你方才妄肆出口的懲罰。”
盼春領著眾人離開,獨留下韓七七一人。
韓七七蹲下身子,將飛蠅的屍體撿起來放在手心中,微風一吹,飛蠅的屍體也不見了蹤影,韓七七合上手閉上眼默念,為飛蠅祈禱。
轉過身,身後堆積如山的衣服,韓七七皺眉,不免怨聲載道:“這麼多衣服,我怎麼洗的完?”
偌大的空院隻有韓七七一人,笑著看向天邊的雲彩,“韓七七,加油,相信自己,你可以的!螻蟻尚可偷生,你又何嚐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