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木,子木!”
林子木的身體靠在王平身上,幽幽的、寒著聲音:“我能感應得到,那些人沒有被邪靈侵擾過,卻要受到這般對待。”
深淵對麵,行進的大軍停了下來,就在剛才,他們親眼所見前行的斥候倒地的不甘樣子,氣氛靜默的可怕,但出奇的,沒有一個人提出疑義,悄然接受將官的命令。
“不公平麼?”王平不禁想起了不久前的“意外”,苦澀的搖了搖頭。
小人物的命運,要麼默默無聞。要麼夾在紛爭之間,崛起、棋子、棄子……
“看不下去的話,離開高台好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循聲望去。樓梯的地方不知何時立著一位素服老人,如同枯樹皮一般的手攥的緊緊的,粗大的架子迎風挺立,並不強健的身軀之中,隱隱有著深不可測之感。
老人死死的望著撤回的敗軍,眼角的濁淚模糊了視野,冷不丁的踉蹌了一下,看上去是被風吹倒似的。
“老人家,小心一些!”林子木趕忙過去攙扶,雖然後者給林子木強大卓絕之感,但不管怎樣他都是臨近遲暮的老人。
“謝謝,能扶我下去麼,我還是無法麵對他們,哪怕僅僅是遠遠的看著。”
林子木猶豫了一下,王平也走到老人的身邊,默然的問道:“你是軍隊的將領麼?”
老人有些詫異王平的判斷,少頃顫抖的說道:“不,我隻是一個靈獸師,一個沒用的廢物罷了。”
林子木忍不住回望一眼,那些重新陣列好的士兵們,茫然的原地休息,或許他們不知道已經成為棄子的殘酷現實,又或許他們知道,反正也隻是普通的人,他們的生命哪有靈獸師那麼值錢呢。
“憑什麼,靈獸師生來就擁有強大的力量,而我們卻要為之而戰死。”軍隊中,一個不知名的小兵站了起來,年輕的上滿是對死亡的恐懼和不安,明明可以好好的回家團聚,卻被一道橫亙在路上的深淵和一堵難以逾越的高牆將所有的希望化作了泡影。
“說的沒錯,”另一位小兵站了起來,緊接著越來越多的人起身抱怨,矛頭無一不是指向混亂中脫逃的靈獸師,也是都衛拚死帶回來的少數人。
“你們是想違反軍令!”眼看局麵漸漸脫離控製,將官威嚴的低吼著,平日裏最大殺傷力的話語到了此刻反而更加的無力。、
“橫豎都是死,將官你以為威脅一些死人有意思麼。”
將官手中的鞭子遲遲沒有落下,出於害怕以及被拋棄的冷心,大多數的人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能維持陣列可能是長久的軍人生活的習慣,拿生命來逼迫,隻會起到更糟糕的效果。
“大家聽我說,都安靜下來。”喧嘩的隊伍中,一個矮胖軍官高聲喊道,他站到臨時搭起的台上,用盡力氣呼喊著。
紛亂的大軍逐漸安靜下來,人們的議論聲也慢慢減小,失去了最高指揮後,站出來的應該是次一級的軍官,隻要還有人在,那麼大軍就還有主心骨,不至於像一盤散沙般,看似強大,實則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