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不要丟棄我……”
這音調抑揚頓挫,百轉千回,奶聲奶氣,楚楚可憐,充滿祈求。任誰聽了都會憐惜至極,轉而大罵那個疑似丟棄孩子的惡毒娘親。
在田地間幹活的不少人都滿臉憤怒的朝聲源處望去。
然後,看到了村頭一霸,蘇時和。
emmmm……
惹不起惹不起,溜了溜了。
孩子你自求多福吧。
然後可憐兮兮的某寶寶傻眼的看著村人一個接一個的……落荒而逃。
……逃了?
這與他自定的劇本嚴重不符啊?!
蘇寶寶咽了一口唾沫。
他覺得,他可能惹到了一個什麼了不起的大麻煩。
果然,麵前那個跟他娘親長的一毛一樣的人笑眯眯的對他說:“小子,你很有能耐啊。”
蘇寶寶發誓,這一刻,他看到了麵前女人身後拖著的長長的惡魔尾巴。
這是他娘親的臉都不能拯救的噩夢!
qaq,救命~
蘇時和把這個自稱是她兒子的小子帶回了家,然後冷水下桶,一揪把他扔在了裏麵。
“咳咳,咳……”
一臉憤怒的蘇寶寶披散著淩亂的頭發,雙手抓著木桶的邊沿,朝蘇時和大吼:“臥槽!你幹嘛呢?!有病啊!”
蘇時和也不惱,退到了門外,聲音冷淡:“髒而且臭,洗好。”
轟!
蘇寶寶的臉爆紅,咬著唇瓣羞惱的沉入了水裏。
艸!死女人,說話都不能委婉點嗎?!白瞎了跟他娘一樣的臉!
蘇寶寶把頭埋在水裏,想哭。
他想他娘親了。
見時辰差不多了,蘇時和打開了一條門縫,往裏麵扔了一套衣服。衣服恰好扔在桌子上。
蘇寶寶拿著棉布細致的把身上的水珠擦幹淨。然後拿起桌子上的衣服。
皺眉。
粗糲感,紮手感,難看感……齊齊湧上心頭。
蘇寶寶臉黑了,大吼:“喂!女人,你確定你這衣服是給人穿的?!我家最低等的下人穿的都不知道比這強多少倍!”
然而那隻是農人平時穿的粗布衣裳而已。
蘇時和沒理他,繼續擺弄著手中的藥草,把曬幹的藥草分門別類,又把一些藥草選擇種類包好,這是待會兒要送給身體不舒服的老人的。
至於屋裏那小子,他吼就吼吧,反正不穿衣服他永遠都出不來。
蘇寶寶吼的喉嚨冒煙,肝火旺盛。
艸!他就沒見過這樣不識好歹的女人!
憤恨的把衣服套在身上,蘇寶寶滿臉都寫滿了嫌棄。然而剛跨出房門,空空如也的肚子響了……
尷尬!太尷尬了!
蘇寶寶羞惱的簡直想以頭搶地!
早知道就不應該一個人來這裏!
“喂,有……有吃的嗎?”
蘇時和沒說話,起身去廚房拿了兩個饅頭,又拿了一碟鹹菜。
“先吃著,充饑。”
蘇寶寶五官幾乎要皺成一團。他拿竹筷扒了扒碟裏的鹹菜,然後猛的把它推了過去。
這……這什麼東西啊?
黑乎乎的,是人吃的嗎?!
還有這饅頭,摸著有點硬哎!都不是軟的!
“我……我不吃。”
蘇寶寶把頭扭到一旁,表示他堅決不吃的信念。在他幾個爹爹的家裏,他若是遇到不喜歡的,那幾個爹爹無一不是哄著他,慣著他,順著他。
這個跟他娘親長得一摸一樣的女人也應該這樣做。隻要這個女人什麼都聽他的,順著他,他就說服他爹爹們娶她當繼妻。
哼!
然而蘇時和就沒管他,隨口扔下一句“不吃,餓著”就走了。
現在離中午吃飯時間還長著呢,再說了她還有事,忙。
“喂——!”蘇寶寶大喊,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他從小到大,就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耐性!
可惡的女人,等我爹爹們來了,我看你還凶不凶的起來!
蘇寶寶捂著肚子,好餓。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把手伸向了饅頭,拿起一個,聞了聞,沒有異味,賣相看起來,也還可以。
但是因為這個饅頭是又被餾了一遍,有些地方沾染了過多的水汽,粘糊糊的,蘇寶寶忍著惡心,把這一大塊掰了下來,扔掉了。
嚐了一口,濃濃的麥香在口腔裏蕩漾,再隨便嚼幾口,麥芽糖的甜氣就出來了。
餓慘了的蘇寶寶一口一口把兩個饅頭都啃光了。蘇時和還給他拿了一碗熱水,也被他咕咚咕咚喝完了,至於那“黑乎乎”的鹹菜,卻是死也不碰。
肚子不叫了,蘇寶寶起身,四處打量起周圍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