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窘迫的生活(1 / 2)

夜初靜,人已寐。天空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月光被一片烏雲罩住,散發出蒙蒙矓朧的光,偶爾會有幾顆星辰相伴。

富麗堂皇的侯府,一處院子與之格格不入,分外顯眼,院子裏荒草萋萋,一看就知道平時疏於打理。,而且院子裏麵隻有三間平房,破落不堪,在侯府裏顯得非常奇怪。

顧宛清坐在窗前,看著外麵暗淡的月光,心裏歎了一口氣,手裏拿著的毛筆還未在潔白的宣紙上落筆,卻不小心留下了一團墨跡。

她看著這團墨跡,眉頭微微皺起,心裏有些不悅又有些自責,這可是自己最後一張宣紙了,顧婉清心裏歎了一口氣,將毛筆放下,然後將宣紙揉成一團,隨意丟棄在一旁。既然髒了,不要也罷了,省得礙眼,惹人心煩。

星兒走了進來看到地上的宣紙,有些心疼地拿了起來,說:”大小姐,為何要扔了啊?“

顧宛清垂下眼簾,說:”還沒寫就髒了,留著惹人心煩。“

星兒將宣紙扔進火盆裏,說:“大小姐,話是這麼說,可是夫人連米糧都不送來了,更別說宣紙這類的了。以後大小姐該拿什麼寫字?”星兒說著,眼圈紅紅的,說:“大小姐,咱們的私房銀子也所剩不多了,這可讓咱們怎麼過啊?夫人難道是想逼死咋們嗎?”

顧宛清聽了星兒的話,有些不悅,說:“星兒,你莫要胡說,免得讓人聽了去,徒增麻煩。人是活的,總能想到辦法。“

星兒有些訕訕的,說:“大小姐,星兒知道,隻是夫人走後,這侯府裏的日子實在難過,星兒一時氣不過才說了這些話。”

顧宛清想了想,拔下頭上的一隻白玉簪子,遞給星兒,說:“你明天找個機會偷偷溜出府去,把這個簪子當了吧.”

星兒連連擺手,表示不要,說:“大小姐使不得,本就沒幾件首飾,這些首飾可是要充門麵的啊.”

顧宛清黯然地說:“都活不下去了,還要什麼門麵不門麵的,你當心點,莫要讓人壓了價格。”

星兒也不再多說,小心翼翼的將簪子收好,說:“大小姐,星兒知道了。你放心吧.”

顧宛清點點頭,看著星兒,說:“星兒,跟著我,苦了你了。“

星兒將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說:“大小姐,有什麼苦不苦的,夫人對星兒恩重如山,是星兒不好,沒能好好照顧小姐。”說著星兒的眼眶又紅了。

顧宛清怕星兒又哭了,趕緊叉開了話題,免得倆個人都傷感。

說了一陣子話,顧宛清有些倦了,見時候不早了,星兒伺候顧宛清洗漱之後,便去到了外屋去睡。

顧宛清躺著床上,卻絲毫沒有了困意,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眼淚從臉頰滑落。顧宛清低低地說了一句:“娘親,我好想你。”

自從一年前,娘親撒手人寰之後,原本處境艱難的顧宛清,現在日子過得更淒慘。原本自己和娘親住在後院的一處小院裏。可是娘親走後,顧宛清不想睹物思人,徒增傷感,便要求搬出去。結果夫人給她安排了這樣一處院子。

不過顧宛清倒沒有什麼怨言,住在這麼偏僻處,沒有人來找麻煩,自己也樂得清淨。對她來說,侯府根本不是自己的家,隻是一個住所罷了。

不過好在一年前尚書府來提親,指明要自己許配給尚書府的二公子。那二公子雖然是庶出,但到底是高攀了不少。畢竟侯府在朝廷裏隻是一個花架子,而尚書府則握有實實在在的權利。

夫人劉雪喬心裏吃味,見不得她好,對顧宛清暗地裏下了不少絆子。顧宛清對於這些倒不在乎,尚書府的提親讓她看到了新的希望,隻要能離開侯府這個牢籠,讓自己做什麼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