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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開始的時候,林霜降還是b市某影視學院攝影係大二一名普通的學生。
彼時的林霜降正垂頭喪氣的從攝影專業課老師劉某的辦公室裏走出來。
這次的作業是要拍人像。
林霜降剛剛拿到作業的時候,就掏出自己新配的紅圈鏡頭,約了還是cos圈小粉紅、微博有六七萬粉絲的室友柳甜甜同學,在柳甜甜經常內拍的攝影棚裏,整了一套分分鍾可以當電腦桌麵的華美片子。
可還是被老劉斃掉了。
老劉是這麼跟林霜降說的:“攝影重要的不是鏡頭。重要的是你想表達的東西,你看到的,你感受到的,你的取景,你的構圖。林霜降,我在這兒給你做攝影輔導也有一年多了。這一年多以來,你的作業仿佛是一直在啃老本,毫無長進。這要是一年前,我看你拍這樣,還眼睛發光,覺著碰見個有靈性的好苗子。可這一年後你還拍這樣,還能讓我怎麼講?林霜降,你練習的也不少,這每周拍片,這走哪這相機都不離身,這你讓我怎麼說?”
所以從老劉的辦公室走出來林霜降特別的喪,格外的喪。
林霜降能有幸在這所名校學攝影,也是托了當初的自己的福。當時的自己可能真的是個好苗子,拍照特別有靈性,而且一直自我感覺很是良好。可是老劉不說自己心裏也知道,這一年多以來的確是沒有什麼長進,所有的進步都隻有沒有退步。沒有拍出動人的人,也沒有拍出吸睛的景,就好像所有的天賦已經到此為止了,跟努力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就仿佛之前從未意識到,但是一瞬間就占據了大腦一般的喪。我,林霜降,外地戶口呆在北京,無依無靠。家境普通,並不能在這寸土寸金的帝都掏出一套首付。而且長相也很普通,尤其是在這帥哥美女紮堆的電影學院。曾經還覺得攝影是不一般興趣愛好,現在覺得連專業技術也特別普通。簡直是大寫的人生無望。
這樣的林霜降隻是無意間走進了學校對麵的那家咖啡館。一推開咖啡館的門,林霜降就看到了那個坐在窗戶邊的少年。那個窗戶微微有些逆光,光暈在他的頭發上,異常調皮。他穿著白色的襯衫,熨燙的筆挺,沒有多餘的褶皺。袖子微微挽起來,露出一截纖細卻又充滿力量感的手腕。他的側臉線條很美,鼻梁挺直。他帶著耳機,左手邊擺著半杯咖啡,看不到象征咖啡熱度的水氣。右手拿著筆,專心致誌的看著麵前的書本。
這個人跟他們都不一樣。這個人身上沒有著急的磁場,他就坐在那裏,仿佛自身就已經是現世安好。他的氣質很幹淨,有種鄰家男孩的幹淨。同時也很純真,仿佛是從17歲的青春偶像劇走出來,他就是那個校園裏的瑪麗蘇校草。
日後的林霜降絞盡腦汁也沒有想明白自己那一瞬間的觸動到底是種什麼情緒。仿佛從心髒開始散發出電流,傳遞到四肢,整個人被麻痹在原地,忘了今夕何夕,忘了今年明月。滿腦子都是“就是這個人了”在回響。
而當時的林霜降隻是很想認識他,給他拍一套片子,讓自己的人生跟他有些交集。
而當時的林霜降也很慶幸,作為一個攝影係的學生,有養成隨身攜帶相機的好習慣。
所以林霜降走過去坐在了他旁邊。感受到了林霜降的動靜,他不解的抬頭看了林霜降一眼。
天知道林霜降有多緊張又故作冷靜的對他說:“同學你好,我是攝影係的,我們有個作業要完成,請問我可以拍你麼?”
他沒有拒絕,沉默了一下給林霜降說:“喏,我沒有做過模特的經驗,我不知道配合你呢?。”
“你就當我不存在,該怎樣怎樣,我隨意找角度抓怕。你隨意的看著鏡頭笑一笑就更好啦。可以麼?”問出這句話的林霜降心裏有些忐忑。
這個男生“哦”了一聲,便沒有再搭理林霜降,又低頭聚集在了他的書本上。林霜降心猿意馬的按著快門,還有點好奇他在看什麼書。轉眼又瞥見旁邊那本《演員的自我修養》。
大概是學某種表演的吧。林霜降心裏暗暗想。畢竟他長得很好看,氣質也很別致,就算在美女帥哥林立的電影學院,也很獨特很吸睛。如果是他的話,林霜降不自覺的有種,他的確是可以名滿天下,爬上那個所有人都想削尖了腦袋擠進去的地方。直白的說,林霜降覺得這個人會大火,會家喻戶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