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上課鈴響起，趴在走廊欄杆上，慵懶地曬著太陽的眾人，一齊不情願地走回教室。物理老師走進來的時候，教室很安靜，班長的聲音有點突兀：
“起立！”
“老師好！”
老師掃了一眼整個教室，清清嗓子，開始講課。唐老師的聲音有點沉，像是催眠的鼓點，一聲一聲，很慢，卻全都敲在了白蘇子的心裏，一顆心便沒有頻率。
“蘇子？白蘇子？嘿，在這！”
白蘇子回過神來，眼睛找回了會議室的景象，心跳卻沒找回頻率。
“我說尊敬的白蘇子小姐，您在這發什麼呆啊！這會是我們向您彙報工作的，您要是不聽，我們難道在這吹牛b啊！”坐在白蘇子旁邊，化著精致又不失誇張妝容的女子，正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插著腰，一副凶相。
白蘇子拾起一雙玉手，放到會議桌上，撐著頭，歪歪地仰視女子，嗓音有著沒睡醒的柔軟，“你們本來就在吹牛b啊~”
女子一愣，沒了氣焰，略顯僵硬地坐下。
白蘇子一個人一個人地看過去，她看到的人都很自覺地低下了頭。白蘇子的笑容愈來愈燦爛，最後直接笑出來了，“哈哈哈，我說，你們這麼喪氣做什麼，我又不是批評你們。”
同時響起的歎氣聲讓每個人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
“好了啦，重做吧。”會議室響起一陣唏噓，“我要的是最低的最高標準，也就是必然能達到的最高標準。我不知道你們以前是如何工作的，但是在我這，不要怕你們給出的計劃聽起來不夠響亮，就算是保證1塊錢的純利潤，我也不想聽到可能達到100塊的純利潤，當然，你們肯定也知道，我要是也不僅僅是1塊錢的利潤。”
白蘇子在椅子上轉了一圈，啪地一聲站起來，“就到這吧，同誌們辛苦啦，來給自己鼓個掌！”白蘇子帶頭拍起掌，雖然所有人都覺得很傻，也隻能拿起自己的右手去拍打自己的左手。
“小舞留一下，其他人都回去吧。”
等所有人都嘰嘰喳喳地離開了，會議室再次陷入安靜。
坐在白蘇子旁邊的女子先開了口，“蘇子，抱歉。”
“哈？這又從何說起。”
“這些人都是我選來的，讓你失望了。”
“小舞，你這就說笑了，我們剛起步，很正常。”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直到肖舞以為白蘇子又在發呆的時候，她清脆的聲音又響起了，“大不了就是失敗唄——隻是一個分公司而已。”
“你！”肖舞聽到這喪氣的話，氣得肝疼，“白蘇子！你以為……”白蘇子沒有理會肖舞，對她柔柔一笑，直接離開了會議室。
“你去哪？”
“玩~”
“白蘇子！”
肖舞看著還在搖晃的活動門，太陽穴突突地發疼。
走在街上的白蘇子，秀發飄逸，衣著性感，不斷有各樣的目光投過來，有的善意，有的不善意，有的停留得長，有的停留得短。逛得有點久，周圍陌生的景色也開始變得無趣。隨意走進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咖啡店，閉著眼隨便亂指地點了餐，對於服務員驚奇的目光，白蘇子很受用。
看著窗外形形色色的人，她好像又回到了高三的那個教室。
物理老師在黑板上認真地畫著電子在磁場中複雜的運動軌跡，白蘇子卻憋著笑，明明可以用投影儀直接放答案的。憋呀憋，沒憋住，噗呲笑了出來，老師斜斜地瞟了她一眼，羽毛一樣，沒有存在感。還能聽多少節物理課了？還有多少節呢，她從來都不敢算，假裝還像開學那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