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有幾分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但他觀想了一遍這些年見過的人——因為體弱多病,故繼承皇位後也沒怎麼出過皇宮,故見過的人無非也就是宮裏的宦官、宮女、侍妾和朝中的大臣。
而這些人不算很多,很快便能想上一遍。
而其中,顯然是沒有眼前男子的。
忽略了聖宗牡杉長老怪異驚喜的眼神,唐皇輕咳一聲,鄭重道:
“來者何人?”
好在身居高位多年,該有的帝皇威嚴,早已訓練的爐火純青。
唐皇滿意的品味著自己威嚴而不失優雅的問話,眼神卻一動不動的打量著眼前一男一女的反應。
但是,他失望了。
他料想到的畫麵並未出現——事實上,兩人的表情變都未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如畫女子眼中甚至出現了淡淡的嘲諷。
唐皇心中一突,有種不好的預感在心中生成。
“李氏後人,幾百年不見,就是用如此方式來對待恩人的嗎?”下方,葉洛溫和一笑,但隨著清雅的笑容,眼神卻驟然冷冽起來,一股寒芒向唐皇赤裸裸的穿射而去。唐皇一顫,隻感覺一股無以形容的感覺由內而外生起,下一刻,便癱倒在了地上。
那淡金色的神龍向葉洛咆哮幾聲,湼泠一聲冷哼,便見金龍化作雲煙消散於世,成為塵埃,不留一絲痕跡。
在場之人無不大駭,就連牡杉都是震驚的看著身處之地離自己不遠的葉洛。二人距離雖不遠,但如今實力卻是如隔天涯。牡杉苦笑一聲,將自己心中那一絲美好的憧憬徹底的壓入心底。
看來,讓師弟回歸山門,怕是此生都不太可能了。
“......你是?”唐皇抬起頭來,如落水閹了的狗,目光無剛才那般犀利,隻有深深的忌憚和恐懼。
還有一絲羞辱和憤怒。
他盯著這張熟悉的臉看了又看,半晌後,忽然臉色發白,瞪著葉洛說不出話來,言語顫抖了許多,而那絲羞辱和憤怒盡皆消失不見,表情更加複雜,喃喃道:“......是你!”
“先祖在祖訓中提及,並特意留畫的高人前輩......”唐皇深吸一口氣,本便是癱倒在地,如今更是勉強撐起身子,改為跪姿,向葉洛磕了三個不輕的響頭,過了一會,又磕了三個。
“李氏後人....見過前輩!對前輩無禮的衝突和冒犯,還請前輩不要怪罪。”
唐皇說罷,便站了起來,他再怎麼也是一國之主,平時隻跪天、隻跪祖,連地都不跪!
因祖訓而跪磕六個響頭已為他的極限,再多,便絕對不可能了!
好在,這位前輩並不是那種深究怪罪之人。
實際上,祖訓對這位前輩的刻畫說明也十分的籠統模糊,就連皇室傳承人,都不能完全理解祖訓中記載的“前輩高人”,究竟是個怎樣的前輩高人法。
但從剛才無視自己身邊護衛氣勢和一眼讓自己陷入無力狀態來看,這位前輩高人的修為恐不會太低,多半和血龍軍的軍主盤大將軍是一個層次!
唐皇想了想,這種站於修仙界頂點的人已經不是自己一個凡人皇帝能夠鎮得住的了,是不是要將盤大將軍喚來,給自己撐撐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