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今天和往常有什麼不一樣嗎?”老頭問道。
“我是覺得你今天和往常有點不同,我還覺得這個家裏有種非常沉悶的感覺,而你則給我一種非常特別的感受。”我可不想說氣氛壓抑,他顯得死氣沉沉,怕他說我像個多愁善感的小女孩。
“我猜你還覺得有種難過的感覺,對吧。”老頭依然笑著說,不過卻多了一點點淒涼。
“難過什麼啊,難道有人要死了嗎?”我有些童言無忌地說道,這時候我分明看到老頭的臉頰僵了一下,但馬上恢複了平常的神色。
“對了你以前不老是問我做什麼的,我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錢,我的家人為什麼不在我身邊嗎,今天我一次滿足你的好奇心吧。”老頭有些傷感地說道。
難得他這麼耿直,我又是個好奇心比較重的人,既然你要說我當然洗耳恭聽啦。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他的意見。
我對著他坐了下來,他叫來傭人端上了飲料。看來這又是一個奇妙而又漫長的話題。
經過了一陣沉默過後他開口說道,“你知道風水是什麼嗎?”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我個小屁孩哪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其實也不用太詳細地向你解釋,風水流行的地方多為沿海城市,在香港更是可以用旺盛兩字來形容。你覺得很可笑吧,香港可謂是經濟、文化和娛樂之都,可是卻更迷信風水之術,放到內地來的話便是大搞封建迷信,是被嚴令禁止的。”
我不懂老頭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你向我說這些有什麼用啊?難道你是想說你以前就是搞什麼風水的嗎?”
“你還真聰明,一猜就著。不錯我以前就是做風水的,而且還是香港最出名的風水師。你可不要小看風水啊,以前香港的名貴權豪大都是我的朋友與客人。”老頭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顯出一種五味具雜的感覺,有喜,有悲,還有幾許自豪。
“為什麼你不繼續原來的生活,反而隱姓埋名地來到這裏獨自一人生活啊?”我問好奇地問道。
“問得好啊!我為什麼獨自一人,我又在逃避著什麼?”老頭說這句話的時候顯得更激動了,甚至可以看見他的眼角紅了起來。
老頭使勁眨了眨眼睛,然後拂去了眼裏的水霧。
“我......”發覺我有可能說錯了什麼話了,我正想說幾句的時候被他打斷了,“不用擔心,你是說到我心裏的痛處了,可是這痛已經藏在我心裏幾十年了。”老頭陷入了回憶中。
“在來這裏定居以前,那時的我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可是香港最著名的風水師啊,香港有名的人都要我為他們算命看風水,甚至許多人不惜折節下交,隻為了我為他們批個好命,那時的我,可謂、風光無兩啊。”
沉默了一會,又接著說道:“可又有誰能知道,原來的我跟本想不到自己會做什麼名風水師呢?那時候我們家裏很窮,而且有兄弟姐妹五個小孩。我爸爸是個賭鬼,整個家是媽媽在支撐著的地。可憐的是她辛苦所得不僅要支撐整個家,還要被那個該死的父親拿來賭掉,很小的時候我就出來做事了,為的是貼補家裏的零用。”
“我是家裏的老大,幫媽媽成了我最重要的事,因為我沒有讀過書所以我隻能作些粗重的錢很少的活,賣報檢垃圾我都幹過。”
“十歲的時候最小的妹妹得了肺病,媽媽為了幫妹妹湊藥費,竟然去做妓掙錢。我當時很不理解她,我覺得她很丟臉,但看著妹妹日漸消瘦的臉我似乎又明白了母親的所作所為。可恨的是我們的那個賭鬼父親,居然把這救命的錢拿去輸光了。”說到這裏的時候,老頭的聲音很大,看得出他憎恨他的父親。
“妹妹得不到醫治這樣活生生地病死了,她死的時候還緊抓住我的手。媽媽也因為這個打擊而精神崩潰,一年後也去世了。”這時,老頭的眼睛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不停地撫mo自己的前額。
“媽媽的死並沒有讓賭鬼父親覺悟,他甚至變本加厲地陷了進去。當家裏一切都變賣完再沒有一分一毫可供他揮霍的時候,他開始在我和三個弟弟妹妹身上打起主義來……”老頭的雙拳緊緊地捏著,關節處一片慘白,可見他父親確實是讓他深惡痛絕到了極點,時隔幾十年也不曾有絲毫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