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平息內心的掙紮,手指不斷的重複著幾個按鈕,對著冠嵐的號碼,一遍又一遍的選擇、跳過。縱然我知道,徘徊的不止是選擇,錯過的更多的是機會,流失的卻是時間。
終於狠心按下號碼的那刻,電話裏徐徐傳來一陣清脆的童謠在耳邊流淌,我無法猜透這樣的結局,他的答應也許是不帶遲疑,可是我內心的掙紮,卻是與昨天徹底的對抗蕭殺。
“喂,恩妮嗎?”電話接通的刹那,我聽的分明,是燕子。
“燕子,你,過的還好嗎?”
“恩妮,你和蘇宇?”
“算是風光了一把,能不說這個嗎?”
“恩。我隻是很擔心你!”
“還好,我很安全。”
……
我無法用語言向燕子道明一切,努力的抑製的過程裏,我滿嘴的口是心非。掛了電話,我有些啞然失笑,燕子,她不傻,她怎麼可能不知道我此刻的用意是什麼?可她卻絕口不提,是我太偽善,還是世俗太偽善?這是我沒有料到的結局,將我心底那抹微弱的小希望狠狠撕殺殆盡……
我有多無助,就有多無力。隻是突然間,全世界頓時失去了重心。我啷蹌的把自己丟進沙發,淚水頃刻浸濕了麵龐……
很多時候,倒黴找上門的時候,任怎麼躲也是徒勞無用,好似現在的我,夜半的時候,接到呂英的電話,告訴我,千萬不要離開車行,也不要開門,問及她的近況,聲音裏隱約透出些許低歎:一切還好,別擔心,我能應付。
簡單的一句話,與燕子的態度,猶如天壤之別,讓我心裏莫名的哀傷,假使我們之間沒有一個蘇宇,如若不然,我們或許該是一對非常不錯的朋友。然而這一刻,我想的更多的不是友誼,而是更多不明的來自於燕子,愛情真的可以讓她如此的自私嗎?
門外,隻是一夜間,便多了許多的車輛,人影婆娑,靜靜的站在隔樓的窗台,無法預見,這一夜過去,將是一副怎樣的場景,世界末日,大概就是這樣。
四壁徒勞,八麵楚歌,大概就是我現在的心情吧,無奈和茫然在我心頭重重的熒繞。狠狠的抽了口煙,然後掐滅。聽到母親翻動身影的聲響,她也是沒有睡著,這一夜已經不知道輾轉多少次。
我深深的知道,就算現在,我說出了宇翔的身世,也沒有人會相信,或更有甚者,認為這隻是為了維護蘇宇的一麵之辭。如果冠嵐在就好了,我從來沒有如此的絕望,絕望到那麼的想他,不禁有些嗤笑起自己,竟是在這樣的一種情形下,想著冠嵐,為另一個我愛過的男人。
雨說來就來,夜半的時候,已經飄潑,很佩服那些堅守如初的狗崽,他們堅持不懈的精神讓我苦笑,愁是無用,我頹喪的有如一隻殘喘的犬,獨自舔息,直到沉沉睡去。
清晨,並沒有我想象的那般喧嘩,陽光透過窗簾灑了進來,帶些泥土的腥氣,空氣裏的某種香味靜靜的縈繞,迷朦間,一個白色的身影,靜靜的坐在桌邊,凝重的翻閱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