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年,17歲(1 / 2)

“嵐,一共隻剩一百塊了,你說我們會不會挨餓?”我將頭深深的靠在冠嵐的肩頭,讓他撐著我前行,他的麵容此刻平靜的看不出一絲的表情,隻是像在深思。我側著臉眼巴巴的看著他,我喜歡看他,喜歡看他濃濃的眉毛,長長的睫,和那張說起話來性感的唇,讓人有種莫名的安全感,所以,我常說自己被他拐了,把心偷走了。

“妮,我會去找工作,”沉思過後,他轉過頭,一臉歉意的望著我,眼裏盛滿了的是疼惜,“我會養活你,不會讓他們看扁。”

望著他的深情,我笑了,我喜歡看著他笑,這樣我會開心,會沒頭沒腦的笑,傻笑……

“冠嵐,我不要你一個人那麼辛苦,我們要一起,好嗎?”我扳過他的臉,他比我高了一個頭,我努力的惦起腳尖,印上一個吻,他愣了愣,繼而笑,就像一股春風一般,讓我舒心,於是,我們就這樣一起笑著,越笑越大,越笑越瘋,這,就是兩個傻瓜的愛情,傻傻的,卻好像依然很幸福。

在遇上他之前,我一直以為,幸福是那麼遙遠的事情,看得見,讓人心酸,卻得不到;我一直認為,愛情是那不可能觸碰的瓷瓶,輕輕觸碰,就會碎它一地,找不到痕跡……

“妮,有你陪在我身邊,真好。”突然的,他停止了笑,扳過我的身子,認真的說道。

“嵐,我也是!”我甜甜的笑著,望著他的眼睛說道。今天的他,有些話多,難道他的心底真的有那麼多內疚嗎?是因為我們隻剩下一百塊,還是為了肚子裏的寶寶?或者是因為今天找不到工作的關係?

我轉過身,掏出鑰匙,丟給他,然後從前麵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回家咯~~嗬嗬。”看著他寵溺的一手擁著我,一手笨拙的摸索著鑰匙口開門,有些小小的懲惡感,我放開他,讓他好好的開了門,繼而趴上他的背。

“我們回來了~”雖然空蕩蕩的房間除了我們並沒有別人,但是我仍然這樣叫,因為這樣,可以讓我們臨時的家可以多一些熱鬧感。

我們的家,是個被房東把一樓柴房改建而成的臨時租房,因為是在一樓,底下沒有隔板,顯得有些潮濕,因為我和嵐都是離家出走,除了房東提供給我們的有些破落的幾件家居,和一個用舊床架支起,上麵鋪滿了從施工隊要來的木板拚成的床,我們唯一的行李就是各自帶來的旅行箱。雖然這樣的快樂在別人眼裏是如此的苦澀,但我們依然過得很快樂。

“嵐,你說,如果你爸逼你回去,你會回去麼?”吃過晚飯,我躺在冠嵐的臂彎,望著窗外偶爾能看到的不大的一片夜空,天上的星星,零零點點,稀落的似乎都能數得清楚,月光柔柔的灑了進來,很享受的往冠嵐的懷裏拱了拱身體,輕輕的撫了撫還很小的肚皮,一心期待的盯著他的臉。

漆黑的夜裏,我們習慣了不開燈,習慣了月光的溫度,不僅僅是為了省錢,也是為了讓冠嵐能習慣也許未來會都會這樣的日子。

他沉默不語,隻是轉過身輕輕的擁緊了我,縮了一下身軀,把頭埋進我的頸間。

他均勻的呼吸響在耳際,我知道他為什麼選擇了沉默,因為這樣的問題,已經是我第108次問他了,他知道,無論他怎麼答,這個問題都已經深深的種在了我的心底,他說不會,會讓我安心一時,但是也會加劇我的疑問。他說會,我會傷心,更多的是讓他自己也同樣失去信心。可是我,仍然還是問,仍然還是沒有聽到他的答案,但是我卻仍然樂此不疲的繼續……

清晨,總是在我還未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悄悄準備了早餐放在床前的小桌上,因為寶寶,我總是會睡得很多,我總是像是營養不良一般弱不禁風。而他,則在每天的天一亮,就背上背包,出去找活,中午再回來,叮囑我吃中飯,看著我睡覺,然後他又悄悄去上班。我曾經偷偷的看著他去給人送報紙,也看著他去給人送便當,騎著別人那破舊的自行車,穿梭在大街小巷。

無數次,我靜靜的坐在房東停車的那個地方的小石板上,呆呆看著那輛曾經載著我離家的哈雷。

想它曾經如此顯赫的靜靜的立在屬於它的專櫃讓所有人瞻仰,想它曾經被冠嵐甩下28萬買下時那揮金如土的氣勢和我目瞪口呆的表情,想冠嵐用它載著我瘋狂馳騁在十三彎道給它取名“黑風”時我們雀躍的心情,還有那晚,他用它載著我到了南峽灣的小鬼屋,我們第一次,有了那原始的親密的肌膚之親,我生澀的呻吟和冠嵐深情的叫喚,而今,也正因為那一夜,我被父親掃地出門,他的父母逼他出國,冠嵐匆匆收拾了行李,騎著它帶著我憤然離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