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也沒有了平常上的冷靜,孤傲的他此時竟也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般紅著臉,見泠琰盯著他的手,半響也沒有伸出手回應他的樣子,他不安了,甚至還有些害怕,就好像現在沒有抓住她的手,她就會從他眼前消失一樣。
泠琰注意到了玄冥的情緒,當他像個不安的孩子用乞求的眼神看著她時,遲疑了一下,她最終還是將右手放進了玄冥的手心裏。泠琰知道,她不是把手交給他,而是把自己的一生交給了眼前這個男人。
忍住想把她擁在懷裏的衝動,玄冥握緊了泠琰的手,心中澎湃難平:為了這一天,他等了幾千年,千年來的孤寂、思念、痛苦與折磨,今天可以這樣抓住她的手,一切也算值了。
泠琰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大堂,困惑的問道,“為什麼不請你的部下們過來喝我們的喜酒?”
“那些濁物不配喝我們的喜酒!”玄冥看到泠琰有些失落的樣子,他又道,“你若真喜歡熱鬧,我可以變出些人來製造一下氣氛!”
泠琰搖搖頭,“不用了,有你和麟兒,就已經足夠了!”
“這般空前絕後的喜事,連兄長也不請了嗎?”
泠琰一驚,尋聲望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堂中的席上多了身著月白色長衫的男子,他拎著酒葫蘆眯著醉眼看著她和玄冥。
“咦”小可愛對這憑空冒出來的漂亮哥哥驚訝不已,他貪婪地瞅著瑾的臉,道,“娘,這大哥哥和爹一樣好看呢!”
泠琰向玄冥投去不解的目光,她說道,“冥,你有兄長嗎?”
玄冥安撫地拍了拍泠琰的手,後轉頭神色不悅地對瑾說道,“這裏不是仙人該來的地方,更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
對於玄冥的威脅,瑾不以為意,他漫不經心地將酒葫蘆往腰間一別,後笑說,“怎麼?這大喜的日子,你打算開殺戒嗎?”
“冥!”玄冥的神情讓泠琰有些不安,她拉了拉玄冥的衣角,輕聲勸道,“來者是客,既是你的兄長,就更應該留他喝這杯喜酒了。”
瑾把目光落到泠琰身上,他將她打量了一番後,神色一怔,隨後大笑起來,像是在嘲笑卻有些哀戚的味道,他對玄冥道,“沒想到你已經悲哀到需要靠迷殤丸來挽留一個人了。”
泠琰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卻明顯地看到玄冥的臉色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變得很難看,她擔心地挽住玄冥僵硬的手臂。
瑾無視玄冥那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的眼神,他一步步向玄冥走了過去,他有些心疼地看著玄冥有些蒼白的臉色,說道,“你還是那麼亂來,不惜耗損元氣,拿血化解她身上的契約印記……你就那麼不會愛惜自己嗎?”
想到千年前的銀祈,瑾慘然一笑,他悲戚地自語道,“是啊,為了這個女人,你命都可以給她,何況這區區幾碗血……嗬嗬……你的眼裏隻有這女人,從來不在乎我的感受……”
“冥……”泠琰感到有些不安,眼前這個自稱是玄冥兄長的話她完全聽不明白,卻又覺得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玄冥捂住她的耳朵,像是在催眠一般在她耳畔低語,“不怕,沒事的,不要聽他胡言亂語,咱不聽,不要聽!”
瑾神色怨毒地盯著一臉不安的泠琰,語氣惡毒對她道,“你以為你脫了一張皮,裝失憶就能擺脫你是夏水依的事實嗎?赤炎以為你死了,昏迷了一年。金城以為你是被李太後害了,不顧所有人的非議,賜了她一條白綾。就連你的師父蒼墨為了救李太後而被打入大牢,擇日便要被處斬了……外麵的世界因為你翻了天,你倒好,躲在這地宮裏和魔君成親?!”
泠琰臉色慘白如紙,身子一軟倒在了玄冥的懷裏。
“你給我住嘴!”玄冥抱住失魂落魄的泠琰,惱怒地衝瑾吼道。
墨玉在玄冥的身後,看著玄冥的背影,她抿著唇,不安地絞著手指。在從瑾的嘴裏聽到李太後死了的時候,一些模糊的記憶當即在腦海裏閃現,小可愛有些難受地捂住脹痛的頭。他無助地朝不遠處的泠琰張了張嘴,一聲“娘”還沒喚出聲,便眼前一黑,倒在了墨玉的懷裏。
墨玉抱著昏迷的小可愛,看著他因痛苦而皺成一團的小臉,她垂下眼簾,輕若無語地對他道。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