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夏水依是隻身一人過來的,先前有些驚慌的金彪這時已沉下了臉,他放下懷裏的赤炎,眼裏帶著幾分凶狠,一步步地向水依走了過去。
水依握緊了拳頭,背早已是冷汗一片,她毫不示弱地與金彪對視而立。
這礙事的女人,敢壞我的好事,竟然你成心找死,也別怪我……金彪眼裏的殺氣在看到金城出現的一刹那當即消弭無蹤。
“你們怎麼跑這裏來驚擾父親!”金城走了上前,他的目光落到了屋裏無力癱軟在地上的赤炎,金城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他冷冷的看著金彪,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也許是對金城有所顧忌,金彪扯了個僵硬的笑,說“本想讓這孩子過來玩玩,沒想到他身子突然不舒服,正要叫大夫來給他看看呢”
夏水依扶起赤炎,麵色不悅,卻顧及到金城,沒有當麵出言衝撞,“他這是自小落下的病根,兒媳帶他休息一下就好了,就不勞父親大人費心了!”
到口的美味讓熱鬧這麼搶走了,金彪的眼角明顯地抽搐了幾下,但礙於金城,又不好發作,隻好不情願地應允。
將赤炎哄睡了後,夏水依悄然走出了房間,她剛踏出房門便讓一直侯在門外的金城揪住了手腕。金城生氣地瞪著她說道,“你怎麼這麼衝動?!如果不是小媛覺得不對勁跑來找我,你可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夏水依甩開他的鉗製,她憤怒地吼道,“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那麼一個單純的孩子給變態糟蹋了嗎?”
知道她重感情,一旦身邊重要的人受到傷害便會失去理智,方才如果不是出現得及時,這傻丫頭估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了。金城歎了口氣,他口氣稍微軟了下來,“以後別那麼衝動,事先找我商量一下。”
水依看著他的眼睛,有些感傷地問道,“你在乎我的死活嗎?如果你在乎,為什麼當日我和上官若蘭同時落水,你救的是她而不是我?如果你在乎我,為什麼我失蹤了那麼多天,回來隻聽到一句‘回來就好?’斌,你告訴我,我能相信你嗎?我能依賴你嗎?”
看到金城沉默了,夏水依淒然一笑,心裏痛得像是會隨時窒息一般:為什麼你隻會沉默,為什麼你不解釋?連騙我也不願意嗎?
回到房中,夏水依坐在床邊,瞅著赤炎緊皺的眉頭,懊悔、擔憂、心疼一下子將她的心占據得滿滿的,像是會隨時溢出一樣,水依捂著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哭出聲吵醒了好不容易入睡的赤炎,她輕聲低泣,“都是姐不好,如果不是姐吃了你的玲瓏仙果,以你的功力加上仙果,估計現在早已修煉成仙了,如果不是姐驚擾了你的生活,你應該在天成山上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又怎麼會發生今天這種事。赤炎,對不起……”
估計是做了惡夢,赤炎突然驚叫了一聲,騰地從睡夢中驚醒。夏水依嚇得急忙拉住他的手,輕聲安撫,“沒事,做夢而已!沒事了!”
赤炎怔怔看著夏水依,確認眼前的人是真實的,不是夢境時,他哽咽地說道,“依依姐,赤炎要是做錯了事,你會不會不要赤炎了?不理赤炎了?”
“你怎麼會做錯事,你那麼單純,那麼善良,怎麼會做錯事?”水依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這麼說。
“赤炎犯殺戒了,赤炎殺人了……”赤炎淚眼朦朧地哭訴道,“那天看到你一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我以為你……一生氣控製不了情緒……姐,赤炎殺人了,怎麼辦?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
水依愕然,難怪難怪那天從胭脂坊回來後,赤炎情緒反常,他那麼想修仙,如今為了我卻犯了殺戒……
見依依姐不說話,赤炎以為自己被討厭了,他慌了,“姐,赤炎知道錯了,不要討厭赤炎,不要丟下赤炎,好不好?”
夏水依雙肩輕顫,豆大淚水滾滾湧出,她泣不成聲地罵道,“笨蛋,笨蛋赤炎,為什麼要為了我幹傻事,你那麼想成仙,如今卻因為我……”
“姐,不要哭了,赤炎知道錯了……”赤炎驚慌地伸手為她擦臉上的淚,可那淚水像的綿綿的小溪般怎麼也止不住。
夏水依抱住赤炎,嗚咽道,“不,你沒有錯,錯的人是姐,如果不是姐將你牽連到這肮髒的世道裏,又怎麼會害得你……姐,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了,絕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你!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