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來鬧事的,傻子都看的出來,可人家沒動手,我是不會先動怒的,做生意時間長了,人就會變圓滑。
王東升比我大,穿著一身假的阿迪達斯運動服,理著板寸頭,戴著耳環,長的挺帥的,不過是個標準的不學無術,時常沒錢了會來找江叔討,江叔經常跟我們嘮叨的不孝子。
王東升偏著頭,冷冷地哼了一聲,對我說:“小子,你就是許斌對吧,把你們的攤子收掉幾張桌子,這邊是我家的。”
我們的生意擴張了,是經常會占一些人家的位置,沒辦法,我太愛錢了。
我指了指在兩個月前劃分攤位的,已經有些不清楚的黃線說:
“線在這裏,這是大家商量著劃分的,我們也沒占。”
說沒占當然是沒道理的,我們之前有定過,桌子離黃線至少一米遠,現在我們的桌子正壓在交界的黃線上。
“這線是誰劃的,位置是誰定的,半年前,我爸擺六張桌,現在擺四張桌子,你說你們沒占。”
王東升森著眼睛盯著我,王東升身後的混混們抽著煙,很囂張地望著我,七嘴八舌的說我們的不是,有的說我們年輕欺負老人,有的說我們破壞了規矩。
說規矩是大家私下裏定的,也沒什麼法律效應,他們說我們破壞也有道理,我們說我們沒破壞也有道理,這種地攤生意,誰狠聽誰的了。
“我們占沒占等你爸來了再說,這是你爸的生意,與你沒什麼關係吧?”我說,我不跟他們講什麼規矩,因為我們破壞了規矩,沒啥理。
為了錢,有時候我也很不講理,而且做生意的是王東升的爹,不是他王東升,我不想跟他談。
我知道老江的人,他這人好說話,而且他的生意也不怎麼樣,四張桌子經常還是空的。
我心裏盤算,如果老江實在不願意,我就跟他合作,我的兩張桌子,如果沒人,他的客人隨便坐好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老爸特別好欺負啊。”
王東升說著,一把掀翻了我們的一張桌子,調料倒了地上,桌角還砸在了我的腳上,痛的我直咬牙。
這時候大嘴和關傑走到了我身邊,大嘴這天沒笑,他歪著頭看著王東升,手裏拎著大勺子:
“唉,這是你老爸的生意,不是你的生意,你最好注意點,帶這麼多人來是打架嗎?”
“我打就怎麼了。”王東升說著,又推倒了一張桌子。
他們是惹事的,但他們似乎不想先動手,大嘴要動,我攔了下來。
“有話好說,我們小本生意,經不起折騰,如果你覺得我們占了,等你爸來好吧,跟你爸談,讓你爸說,行不行。”
我忍著腳麵的痛說,我們沒理,但不能不跟他講理,我不是個什麼好人,但盡量做出好人的樣子。
“江叔老實,所以你才跟江叔說,姓許的,我告訴你,現在把你那兩張桌子撤掉,我們就當什麼事沒發生,但如果不撤掉,我就攤了你的地攤。”
說話的是一個三角眼,黃頭發,戴著鼻釘的家夥,似乎還化了妝,一臉的囂張,是我最討厭的那種人。
本來我還有那麼一絲退讓想法,但現在我不想了,我對黃毛說:
“你算個毛啊,這事與你有屁的關係,該你管是怎麼的?”
“我艸,好吊噢,給我打。”黃毛說著,一夥子人就衝了上來,關傑抓起一酒瓶,砸在了那家夥的頭上,關傑被王東升一腳踹在了地上。
我一拳頭打在了一人的臉上,接著我被三四個人圍住了,雙拳難敵四手,我很快被打爬下來。
“找他們死。”大嘴說了一聲,那些人退後了,我看到大嘴拿著勺子向黃毛的頭上打,樣子很猛,跟平時笑嘻嘻時完全是兩個人。
燕子扶起了我,說:“哥哥,沒事吧。”
“沒事。”我拿了一瓶備在桌下給客人喝的,還沒有開的酒,擦了把正在流的鼻血。
大嘴和關傑被人打倒了,王東升正在踹大嘴,打蛇打七寸,打群架打倒帶頭的,這是關傑教我的,我想也沒想的,把瓶扔向了王東升,不偏不移的砸在了王東升的頭上,王東升被打爬下了,捂著頭怪叫。
我急忙後退,抽出了三輪車下的刀,有了刀,渾身是膽,向那些人砍了過去。
沒有人不怕刀的,他們退了後去,關傑和大嘴站了起來,大嘴的勺子丟了,但他找到了順手的家夥,一根一米五左右,用黃色膠帶纏著的鋼管。
是他從工地上撿來的,說是為了保衛我們地盤備的打架工具。
而關傑拿著跟我手上的刀一樣的西瓜刀,我們上次跟馬明義的小舅子幹仗用過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