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下了船,餘亦足停住腳步。
“咦?老蘇和畋秀呢?”左懷玉下船不見了蘇氏兄妹,奇怪的問。
旁邊武士回答:“蘇公子與蘇小姐家中有急事,不及告別,先走一步了。”左懷玉點了點頭。
“大恩不言謝,魚有腳,采蓮姑娘保重。”左懷玉抱拳一禮,翻身上馬。
餘亦足聽了左懷玉的稱呼,臉色微微扭曲了一下。
八艘大船由一部分甲士駛向大海,走海路北上雪域。
其餘戰船直接開往隆山去了。
等到左懷玉稍一走遠,餘亦足忽然臉色大變,身子慢慢地軟坐在地上,一口鮮血壓抑不住,噴了出來。
………………
錢塘縣這一場大暴亂,驚動朝野。巡城司作為王城的地方治安機構,竟然集體嘩變。趙九七從隆山賊眾帶來了數百骨幹,短短幾個月,就把巡城司上下換了個遍,但凡有點良心的都棄職不幹了,他又從各處的潑皮、逃犯、小幫派裏選人,把維護王城周邊十七縣安全的機構,硬是變成了賊窩。
寶樹國王大怒,把錢塘縣令交與法司,訓斥了宰相秦趙高,連自己新作的宮廷舞都沒心情看。並親自過問蘇護一案,將蘇護由刑部主事直升為刑部侍郎,並主審巡城司一案。
這寶樹王喜怒無常,行事常出人意表。翻手間,無數人的命運因他而改變。
對於蘇家這個老牌世家來說,這當然是好事。蘇氏三兄妹費盡無數心思,抵不過國主一句話,真是感歎。
………………
“大夫,他沒有什麼事吧?”米采蓮眨著無神的大眼睛,問道。
“有我陳甘草在,他想死都死不了。”一個長看兩撇小胡子,鄉下郎中打扮的人,慢條斯理地說。
“是啊采蓮姑娘,陳先生向來說一不二。說治好就是能治好,說治不好就是治不好。”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說道。
陳郎中又開了一服藥,藥方交給米采蓮,揮了揮手,讓丫鬟送米采蓮出了自家的小破院。
“瓊枝姐姐,您不用送啦。”米采蓮與丫鬟道別,來到隔壁的一個小院。
“我和你說過了,不用吃藥,隻需要靜養幾天就好了。”餘亦足眼色蒼白的坐在院落的小椅子上。
“聽你的還是聽大夫的?”米采蓮眼睛一瞪,就把餘亦足懟了回去。
就連餘亦足自己,也想不到會受這麼嚴重的傷。不就是施展了個招魂術嗎?大部分的法力還是米采蓮提供的。他大概想像不到,幹涉生死,貌似是觸碰了某些存在的禁忌。他自己是擔下這場因果的主要責任人。
米采蓮風風火火地去抓藥去了。
那天餘亦足吐血軟倒之後,米采蓮暫時也法力不濟,還好有位好心的大姐,幫著米采蓮把餘亦足送到了陳郎中那裏。
這個陳郎中,年齡也不是很大,30歲左右,其實就是個鄉下的赤腳醫生般的角色,大病看不了,就是給人治治頭疼腦熱什麼的。
像餘亦足這種吐了血的,他原本絕不會去接診,隻是當他見到餘亦足本人,忽然改變了主意。
餘亦足擔心,這庸醫殺人不用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