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縣城的景象讓範興龍想起了自己的故鄉,他不禁又想起了神武,他始終不能釋懷自己的無知和莽撞害死了神武,過去的事又一次浮現在他的眼前,他鼻子一酸,又感覺到有些疲累,便躺在床上眯了起來。
這是他到這個縣城的客棧的第二天,這是去青岩穀上天魔教的必經之路。
他已經先讓郭虎天去天魔教等候了,到時候自會去與他會和。
此次到底能不能查出點什麼,他實在沒有半分把握。
從四麵八方來的客人湧進這個縣城,這個縣城變得熱鬧許多。範興龍見很多人成群結隊,手持兵刃,想來是江湖中的各門各派陸續抵達。這一日以來,白天範興龍總會在窗邊視察,仔細查看外麵來來往往的行人,看看是否有可疑的人;晚上再出去打探消息。
少林派和靈玄派的人昨日便已抵達縣城,還有一些小門小派也在昨日到達。今天來的人就更多了,有東北“齊龍堂”;有瀟湘觀的一行人,但妙空上人沒有來;還有北俠郭一鳴;更有江湖中的四大“君子派”華山派,泰山派,南宮劍派,瓊嬋派。
範興龍於這些門派並不了解,甚至叫不上姓名,這些都是他與樓下的江湖人閑談之時得知的。
“這酒明明就是我們先叫的,怎麼就成了你們的了?”一個粗獷的聲音從樓下傳上來,傳入範興龍耳中時已微不可聞,但範興龍此刻閉眼靜心,內力充沛,是以將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站起身,走出房門,往樓下走去,一來是為了看看有何事發生,二來也該是出去打探消息的時候了,倘若今日還查不出任何消息,那麼大約在明天正午,大夥都會齊聚青岩穀了。
“哦,你們先叫的,那為何會在我的桌上?嗬嗬。”一個中年人說道。他此言一出,眾人先是一驚,繼而眾人便一齊向他望去,隻因他的聲音極其沙啞難聽,似乎是喉嚨被什麼堵住一般。
“哼,那這個就要問你了!”先前那個聲音說道。
範興龍向那個聲音瞧去,見一精壯漢子站在店門右桌一旁,和他同桌的還有二男一女。店裏除了他們四人,也還有二三十人,一看也都是江湖中人。
隻見同精壯漢子一桌的女子站起來對一旁的店小二怒道:“你說這壺酒到底是誰的?又是誰先來的?”
那小兒早已被他們嚇得愣住,神色甚是緊張。隻聽得他吞吞吐吐道:“最近客人太多,小店的酒……酒已經賣光了,新拉來的酒馬上就要到了,客官在……”
“你是聾子嗎?我是問你這酒到底是誰的,又是誰先要的這酒!”那女子見他完全沒在回答自己的問題,便大聲說道。
她又繼續說道:“若是耳朵不好,留著又有何用?”
眾人聽得她說如此,心中盡皆覺得這姑娘的心未免太狠,就因為一句話便要將人家的耳朵割下來。
那店小二早已嚇得魂不附體,兩腿抖得站立不住,幾欲倒下。
那中年漢子見狀,扯著沙啞聲音冷笑道:“你要這酒拿去便是,何必為難這小二?”說罷便將一碗酒朝那女子潑將而去,出手極快。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一張桌子直向雙方中間穿過,剛好擋下了那中年漢子潑過去的酒,但那桌子力勁未竭,繼續向前飛去,眼看就要擊中坐於前邊那桌的一個紅臉漢子,哪知那漢子將頭一沉,腳下一滑,便已從自己坐的椅子向桌子底下滑去,躲了過去。
眾人暗暗叫好,隻見那潑出去的酒灑落到地上,竟激起一團白沫,發出嘶嘶響聲。眾人隨即發出“咦”的一聲,原來那中年漢子已在酒中下了劇毒,本來在桌子擋下那酒時便已得見白沫,隻是大家都被那紅臉漢子吸引去了目光。現下才得知酒中早已被那中年漢子神不知鬼不覺的下了毒藥,下毒手段的確高明,但終究是被那踢出桌子那人瞧出。
那女子自然也是暗暗心驚,要是被那毒藥濺到,就算性命無礙,容貌也必是毀了。
範興龍見踢出桌子那人甚是高大,濃眉大眼,氣宇不凡,心想:“這便該是北國的俠士了。”
眾人隻聽得他說道:“‘毒手’李青的下毒功夫果然了得,哼,不過未免也太心狠手辣了。”
“哈哈,‘漠北明俠’燕正凱燕大俠也絕非是浪得虛名啊”。李青說得非常爽朗,想來也是由衷之言。他在蜀中早已聽聞燕正凱的大名,說是燕正凱手中的‘燁溟劍’已是當今江湖第一劍!聽得對方出言誇讚自己,心中一喜;但繼而又聽他說自己心狠手辣,不免心中不悅。於是便道:“那姑娘一言不合便要割人家耳朵,與之相比,我又是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