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帝俊似乎並沒有要與一條小魚理論的想法,隻是淡淡告訴暮緋洛水神君派人來說法會提前了些日子,要早些過去。
暮緋點頭表示自己聽了進去,心裏卻還是掛念著剛剛被嚇跑的鯉魚。自己在這玉台宮沒有幾個朋友,唯一的一個可不能讓帝俊給嚇跑了。
含糊答了幾句,想著打發走了帝俊便喚一喚那小鯉魚過來。隻是不曾想帝俊轉身將自己按在了石凳上,一臉無奈道。
“暮緋,我覺得我應該比那尾鯉魚更有吸引力些。”
暮緋點了點頭,神色甚是認真。“我也隻是想與它道個別。”
帝俊撫了撫跳動的眼角,將一副好脾氣貫穿到底。
“那你去收拾一下,我替你與這鯉魚道個別。”
看了眼旁邊極力給自己使眼色的觀硯,暮緋依依不舍的看了眼水池,這才勉強點了點頭。卻仍是一副不放心的語氣。
“那你可得與它好好說話,莫要嚇壞了它。”
帝俊點點頭,口氣異常堅定。“放心吧。”
暮緋這才三步一回頭的回了自己緋煙閣,路上卻時時想著臨走時觀硯的眼神,登時有些不放心來。便又半路折了回去,想著去看一看,若是帝俊真得欺負鯉魚,自己也好為它撐一撐腰。
隻是待得折回荷花池旁時,遠遠便聽見了一聲接一聲的斥責聲。心裏惦掛著小鯉魚,快步走到池旁,卻是沒了帝俊的身影,隻有觀硯一人捏了鯉魚的尾巴將它懸在半空中訓斥著。
並未遲疑,上前幾步攔下了觀硯。想著幸好自己又折了回來,不然還不知要害這尾鯉魚吃多少苦。
觀硯初被暮緋撞見還有些窘迫,但很快也就平靜下來。行了禮問道。
“上神怎得又折回來了。”
暮緋心疼觀硯手中的鯉魚,卻又不能上前搶了下來,隻能努力平靜道。
“方才在路上才想起些事情來,想著回來問一問你家殿下。”
觀硯舒了口氣,道。“殿下替您與它做了別,便回了居雲殿去了。”
指了指觀硯手中的鯉魚,暮緋緩緩道。
“嗯,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我還有些話要與他說。”
觀硯應聲退下,想著還是不要告訴主子上神又回來了,免得主子又要遷怒於玉台宮裏的其他生物,弄得到處怨聲載道。
暮緋看著觀硯走遠了些,這才對著那條鯉魚笑罵道。
“人都走了,你還要憋著不說話嗎?”
那鯉魚擺了擺尾巴,嘴裏吐出的聲音卻是個女子音色,如黃鶯出穀,婉轉動聽。
“方才真真是嚇死我了,太子殿下的眼神像是要生吞了我一般,我隻覺得自己嘴都張不開了。”
暮緋歪了歪頭,手指戳了戳鯉魚的尾巴。
“明明是和顏悅色的很,哪像你說的這般凶神惡煞。”
鯉魚不屑的擺了擺尾巴,向著暮緋翻了個白眼,道。
“你這千年當真是白活了,若不是太子殿下見我是個女子,隻怕便不是觀硯在這訓斥的結果了。算了,與你說了你也不明白,我要去休息了,你也快些回去吧。”
努力打了個挺翻進了水池中,空留下一臉茫然的暮緋和水麵上泛起的一圈圈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