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
慕青跑上前，蹲在蔡氏麵前，隱忍著聲音中的哭意，慕青低低地喚道。
蔡氏的目光麻木地看著一旁，女人的懷裏還抱著已經逐漸冰冷的死嬰。
聽到慕青的聲音，蔡氏把目光僵硬地移到了慕青的臉上。
她看著慕青，女人蒼白的臉上如同一朵凋謝的花朵，再有生氣，卻也隻是曾經。
“夫人……你來了啊！”
很久，蔡氏才低低地說道。
女人的聲音仿若抽絲，若不仔細聽，仿佛是聽不清楚。
“嗯，我來了！”
慕青上前，用自己的袖子把她額頭上流出的鮮血擦幹。
可能夠止住的是傷口，止不住的是心中的創傷。
很久很久，慕青才聽到她說，“你知道嗎？我知道他一直想要個兒子，我又生不出兒子，所以他就一直不怎麼喜歡我，我一直愧疚沒有給他生個兒子。”
“可是他………怎麼能夠……親自摔死他的親生女兒………當時我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去求他……為什麼……他還是那樣…………把我的孩子給摔死了……為什麼……為什麼……”
寂靜的小土屋裏，隻能聽到女人一聲一聲，緊緊壓抑著的抽泣聲聲。
慕青一身衣裳還是濕的。
看到哭泣不止的蔡氏，慕青無奈，除了手忙腳亂地安慰著，她隻能不斷用自己的衣服給她擦拭臉上的淚水。
“不要傷心………”
慕青不太會安慰人，隻能一遍又一遍地說，“不要傷心……”
“不要傷心…”
突然，從身後，李瑾上前，男人纖長的指間，給她抵了一方幹淨的絲帕過來。
或許是看到慕青麵上悲憐不忍的神情，李瑾拍了拍慕青的後背，算是給她鼓勵。
轉過頭，慕青和李瑾雙目對視一眼。
他的眼中，有著淡淡的，溫和的溫柔。
看著李瑾，慕青一笑。
接過絲帕，慕青用絲帕把蔡氏臉上的淚水擦幹。
身後，李瑾見狀，他揮了揮手，示意蔡氏的兩個女兒上前。
看著兩個小孩，李瑾從懷裏拿出幾枚銅錢，遞給兩個小女孩兒，然後在她們耳邊說了幾句話。
兩個女孩兒一聽，連忙止住了臉上的淚意，連忙擦了擦眼淚，接過李瑾遞給她們的銅錢。
地上，蔡氏抱著她的孩子，默默地哭著。
一旁，方大娘早就被人扶走了。
走時，她還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哭泣，“造孽啊！造孽啊！都是我犯下的錯，都是老身的錯啊！造孽！造孽！”
慕青一直蹲在蔡氏身邊低低地安慰著。
突然，蔡氏的兩個女兒上前，兩個女孩兒看著慕青，對她鞠了鞠躬，“謝謝夫人！”
慕青見狀，連忙起身，揮了揮手，“沒事！沒事！”
說完，慕青連忙把位置讓給了兩個女孩兒，自己走到李瑾的身旁靜靜地看著。
蔡氏的兩個女兒一到她的身邊，兩個小孩兒就抱著蔡氏哭泣。
“娘親，沒了妹妹，你還有我們啊！”
“娘親別哭，絲絲以後一定聽娘親的話，再也不調皮搗蛋……”
“娘親！”
慕青站在一旁，她的手被李瑾緊緊拉著，兩個人默默地看著麵前的母女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