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江雪暖甩袖衝出金鑾殿,紀歌立在原地,悲傷的望著江雪暖離去的方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愧疚,直麵眾人。
“紀哲,你他媽居然是女的!我,我,我靠!”江肖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紀歌一番,滿臉震驚,也來不及說什麼話,就跟著江雪暖跑出去追她去了。
江雪暖的腳步越來越慢,心卻越來越痛,不知不覺間已經跑出皇宮很遠,隻覺得自己撞到一個人懷裏。
她抬起頭,竟然是程冀寒冷硬漠然的俊臉,下意識的環顧了一眼周圍,原來自己不知不覺來到了承江林那一片樹林裏。
程冀寒斜倚在一處高聳的鬆樹下,正好是積雪沒有覆蓋的位置,腳下倒著幾個酒葫蘆,麵容帶著淡淡的悲痛。
他一襲墨色的披風,滿身風雪,不知在冰天雪地裏坐了多久,連鴉羽似的睫毛上都掛著晶瑩的冰晶,仿佛成了一個冰雪鑄就的仙人。
那身墨色與雪色形成極致的對比,將他顯的更加傲然不羈,漆黑肅穆的眼神仿佛滴出墨來。
她忽然想起來,小的時候,她受了委屈不敢告訴別人,哥哥失智,沒有任何依靠,便跑到承江林哭訴,那時候,她總是在承江林裏麵遇見程冀寒。
從前,太子身份高貴,與自己沒有半分聯係,陛下高冷寡言,又有自己的司韻王妃,也與她並不熟識,唯有程冀寒,會認真的聽自己的傾訴和委屈,還會盡力的安慰她,逗她開心。
那個時候,他是她心中最頂天立地,最厲害,最可靠的六哥哥。
江雪暖走到程冀寒腳邊,撿起一隻酒葫蘆晃了晃,裏麵還剩半壺酒,她咕嘟一聲灌到口中,嗆出眼淚來。
“雪暖,有什麼難過的,像是從前一樣告訴六哥哥便是。”
程西爵默默的開口,一滴破碎的冰晶從眼角落下,似一道淚痕劃破臉龐。
“看來,六哥哥也知道,是不是。”江雪暖苦澀的笑了一下,抱著酒葫蘆又喝了一口,將自己蜷縮到程冀寒身邊,輕輕的抓住他的衣角。
“程冀寒,你……怎麼回來了?”
“今日是初一的朝會,皇兄雖然沒有讓我回來,但是我還是很想見你們一麵。漠北很冷,我好想你們。”
漠北很冷,他好想她。
漠北萬裏冰封,他跨越無數阻礙回到洛都,卻隻能是躲在這小小的承江林裏,遙望著不遠處高大肅穆的皇宮,度過自己一個人的除夕,飲酒,作樂。
他的母後,他要顧及她的性命,並不能相見,他的皇兄,不會想見到自己。
程冀寒悲傷的看著已經半睡半醒,仍舊淚流滿麵的江雪暖,溫和的撫摸著她的頭發,無聲無息的陪伴著。她曾在千秋節對他說,他們都是一樣愛而不得的可憐人。
無關性別,隻是最先遇見她的人不是他,那一眼,便已經錯過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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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中秋快樂!大家都吃月餅賞月了嗎?茶茶吃了好多東西,整個人都亂七八糟的,剛回來開電腦新鮮出爐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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