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歌發現程西爵眼裏居然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
“既然如此,那微臣告退。”紀歌腦海裏想了想漠北是什麼,沒什麼記憶與頭緒,然後起身行禮,越過陳彥等人。
她居住的瀾庭閣據江雪暖說,正在禦書房旁邊。
程西爵這次沒有阻攔,轉悠把玩著手中碧色的扳指,目光深邃的盯著紀歌走回隔壁瀾庭閣的院落。
“修焚,”程西爵忽然出聲道。
卻見侍衛修焚不著痕跡的出現在程西爵身邊,仿佛一個黑色的影子。
“臣在,陛下有何吩咐?”聲音恭敬而清澈。
“你盯著紀歌,還有他身邊的宮女,如果那兩名殷國的宮女與人聯係,不要阻止,默默監視就好,有什麼異動就告訴朕。”程西爵語氣淡淡的下令。
“是,臣告退。”修焚默默行禮後,轉身消失在濃濃夜幕裏。
程西爵看著修焚消失,才放下手中扳指,對恭候一旁的陳彥道:“漠北有消息了?”
陳彥臉上露出一抹笑顏。
“鎮北王派的使者等候多時,微臣請他進來。”
“朕自己去!”程西爵眼中愉悅溢於言表,快步走在前麵。若是外臣看見,恐怕以為他們的冰山皇帝被掉了包。
“唉……”陳彥歎息一聲,亦步亦趨跟在身後,心中忽然感歎,其實曾經的陛下,並不是現在這般冷若冰霜。
曾經作為四王爺的陛下,也曾是洛都乃至名滿天下的棋簫雙絕,本應成為一代賢王自在灑脫的過完一生……
如今的陛下,也隻有在鎮北王麵前,才有一些真正的人情味。
皇宮偌大,承乾殿本來是是皇帝接待外國使臣與軍政大臣的場所,但是因為平時有什麼寵臣密報,直接報到禦書房,所以承乾殿平日裏空閑許多。
已是深夜,承乾殿內點著橘色宮燈,正中央擺著名家才子所畫的洛國廣闊山河的山水佳作,一旁被稱為冀北王使者的男子靜立一旁注視畫作,身姿挺拔,一襲墨色錦袍,渾身帶著一股邊境特有的肅穆之氣。
聽到殿外愈來愈近的腳步聲,男子驀然回頭,對著程西爵輕聲道:“皇兄,臣弟又偷偷溜回來了,隻是這次軍務繁忙,過兩天臣弟就得趕回漠北。”
聲音清淡如蘭,卻帶著一抹特殊的沙啞與磁性。
所謂的鎮北王使者,其實就是鎮北王程冀寒。
一位遠在邊境手握重兵的王爺,不遠千裏出現在皇宮,程西爵竟然絲毫不覺得意外和疑惑。
反而神色中帶著一種:弟弟朕好想你的淡淡關切。
夜色沉沉,那被朝堂眾多大臣參奏一本又一本的鎮北王,淡定出現在承乾殿內,無人知曉。
……